“我说的是你,你想我,真的吗?”
“真的啊,比珍珠还真,我想你了。”苏塘语气半真半假。
那边咳嗽几声,“好,那明天能见了。我要去画画,先挂了。”
一阵忙音。
苏塘看着那手机屏幕逐渐暗淡,直至全然黑屏。
自从上次之后,程之涯打电话发短信的频率都克制了很多,不习惯的反而是苏塘。
在一起了自然是美梦成真,可他还是时不时就不知怎的分了神,想,他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来?程之涯最开始炽热得恨不得将他燃烧的爱很迷人,可饶是这样,他就越怀疑这是一场虚幻,等一切燃烧尽了黄粱米饭还没熟透就会突然梦醒过来。
程之涯说得对,他的确才是那个最自相矛盾的,明明最不安,却妄图对方安心地少爱一点,爱久一点。
他只顾着鼓励程之涯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去喜欢人,抚慰他忐忑的心,却独独忘了自己。
这么一想,心气有点儿不顺,晚上外婆跟舅母张罗的一桌饭菜再丰盛也有点儿食之无味。
可毕竟是外婆也有份亲自下厨的,苏塘尽量吃着,承诺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哄得外婆很是高兴。
饭后苏塘打发小寻去写作业,自己陪外婆在院子里聊天看星星,不外乎家长里短。
小镇十月的夜晚凉如水,晴朗夜空布满繁星,在城市里难得一见。
谈话开始,外婆循例还是骂了一顿苏塘的父母不近人情,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接纳喜欢喜欢同性的苏塘,还不如她这一个七老八十的想得开。
苏塘乐呵呵地直笑,竖起大拇指夸外婆一口气顺溜儿骂人,有理有据,中气十足。
两婆孙就又笑了一通。
苏塘笑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外婆笑道:“吃撑了吧,叫你贪嘴,连块排骨也好意思跟你表弟争。”
“哈哈,都怪家里饭菜好吃,特别是外婆做的糖醋排骨,我怎么也做得不像。”
外婆给他揉揉肚子,叹:“也对,你难得回来就多吃点,我怕啊,以后我不在你就吃不上这种味道咯。”
苏塘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哪有,算命佬说外婆能活一百岁的,还能等小寻结婚生子博个四世同堂的,有福气得很。再说了,多大点事,我以后一有空就回来蹭饭就好了,只要您不嫌我胃口大。”
“哪个算命佬,我怎么不知道。”
“正是不才在下,江湖人称苏半仙。”
外婆咯咯地笑起来。
苏塘扯开话题开始闲聊别的,聊到外婆倦了,他便扶她到房里休息,然后又坐回到院子里看星星。外婆那番感叹犹在耳边,只消想到她某天也许就不在了,苏塘心里便隐隐阵痛。
他这人几乎不会让自己过分沉浸在某种悲伤情绪里,很快就能表面痊愈,说得好听点是看得开,其实就是装潇洒,只要旁人瞧着好看,在不在意只有自己清楚。
今天是个例外,难受的时间出奇的长,苏塘想就此睡个觉趟过去。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接通了程之涯就问:“睡了吗?”
“没,睡不着。”一听到他声音,苏塘的心就感觉似乎跟着好受了点儿。
“那,给我开个门。”
程之涯突然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苏塘反应不及,接着就听到有人敲院子的大门。
轻轻几下,把苏塘一颗心也给敲出来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屏住呼吸快步走向门口那边,又慢慢地打开大门,入目的便是拿着手机的程之涯。
夜深人静,程之涯身量颀长,一身纯黑的便装几乎没在夜色之中。
他朝苏塘微微笑起来,冷淡的眼眸一亮,顷刻溢满缱绻,缓缓伸出一双手。
苏塘如受感召,愣愣地把手递上去,程之涯一拉就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
程之涯抱够了,稍稍拉开跟苏塘的距离,仔细打量:“你不是说,想见我吗?”
苏塘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你就开三小时的车来这里?”
“算是吧。”
“啊,那程先生还真是个慈善家。”苏塘眼睛望向别处,假装敷衍地应道。
可程之涯当真了,把脸埋在苏塘光滑的颈脖处,认输般地叹了叹气:“其实,是我,是我想见你。”
温暖的海水瞬间漫了苏塘的心,彻底泡软了。
他用羽毛挠掌心的力度,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细吻着程之涯的脖颈、喉结、下巴再到唇角,带着沙哑的鼻音呢喃:“程之涯,我想你抱我。”
程之涯没吭声,夜色里的一双眼眸晦暗不明,只被苏塘拉着进了卧室,一开灯一关门,便反客为主地将他压在墙上,捧住他的脸深吻,苏塘也热烈回应。两个高个子的男人就在一张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抵死缠绵,像极了偷偷约会的小毛头儿,晃得床都要散架了,还没完没了地腻了大半夜。
苏塘怕让睡楼上的外婆和小寻听见声响,隐忍地咬着手臂,几次被进犯得险些就叫出声来,粗喘声交织着热气充盈了床笫之间。
最后手臂咬出深深浅浅的牙印,人也浑身是汗瘫软在床上,任由程之涯从背后抱住他。
程之涯慢慢抚过苏塘手臂那一排印记,掌心摩挲得人皮肤发痒,嘴上说着:“我数着日子,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一早就去买菜给你做了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栗子扒白菜和椰子j-i汤,现在全在冰箱里。我本来可以吃点的,可是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一听到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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