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枯黑的落叶卷起飘过。
一位深灰外套的老头立在了灯下,影子拉得极长,几乎融入黑暗,他在定了一瞬,抬脚就毫无阻碍的从正门穿过,他一路不停,径直走到了卧室门口。驻足片刻,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垫中央的林含面色苍白,隐隐还有一丝青色,双眼紧闭,嘴唇也是微微发紫,呈死亡状态。
老头看了他一晌,从手里掏出一截发光的乌发,放入了被窝,继而扫了眼林含,手掌拂过林含的身体,那身体瞬间便化成一缕光,钻入了他的口袋。
他捻了捻他的灰白胡须,满眼皆是笑意,“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老头提脚就打算出去。
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你是谁?”
老头一愣,头也不回的随意摆了摆手,“我姓张,是你师傅。”
说完,他就如一阵疾风般消失在门口,木门晃晃荡荡,像是被风吹的。
厚重的被褥之下,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
林含在别墅区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李月如的住所,他悄无声息的匿了行踪,站在别墅外,静心听着李月如在室内的动静。
李月如一个人生活这里,由于发生了令她恐惧的事,她似乎情绪也不太好,此刻正在收拾东西,大概是在打包行李,要搬离这里。
林含对她有所怀疑,不得不加以提防。
室内的李月如忙活了一会儿,便熄了灯,林含以为她要休息了,正打算换个舒适一点的位置,躺着听。
不料李月如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林含起初并未在意,随后她竟然在李月如的口中听到了“希希”二字。
他微微愣住,这个“希希”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希希”吧?
接下来,李月如言简意赅跟通话那头的人聊了些家常,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林含疑惑对方的身份,比较在意李月如为什么要对那方报以感谢的心情。
不多时,李月如就挂断了电话,通话结束语是以“麻烦你了”为尾声。
林含正疑惑李月如和谁在通话,屋内的灯便全部亮起,林含翻身上了别墅门口的一株小树,盘腿坐着,仔细观察李月如要做什么,结果她没干什么,就泡了一杯红茶看电视。
但林含细心的注意到,她取了两个杯子出来,而那个杯子还没斟茶,如此可见,她在等着什么人过来,会是通话那头的人么。
林含也不打算纠结这件事,等人来了,不就知道到底是谁了么,是不是陈希希,看看就能得知。
他修长的腿一抻,懒洋洋的交叠在一起,衣摆如泼墨的丹青画般垂泄而下。他微闭着眼,一脸休憩的神色,却是耳聪目明,对周遭的动向了如指掌。
不过一个小时,一辆低调的小轿车停在了门口,有人从后座下来,嘭地一声,车门合上,汽车嗖地一下在夜色中窜没影儿了。
一道人影站立在门口,路灯的微光打在她稚嫩的脸颊上,这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林含也很熟悉。
是陈希希。
林含微微蹙眉,陈希希和李月如之间,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陈希希犹豫了片刻,提着一大袋东西,挪向门口,她按下门铃,里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李月如把门打开,将陈希希迎了进去。
两人一路走到了客厅,在长沙发坐下,李月如给陈希希倒了一杯红茶,陈希希似乎是头一次来别墅,显得有些拘谨,李月如倒是不在意,道谢后,便把陈希希带来的提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
林含屏气凝神,透过落地窗紧紧盯住她手里的东西,神色从未有过的严峻,然后......
他看到李月如手里拿着一张封边的老照片,她目光落在相片中的几个人身上,手指摩挲着上面的人像,眼圈徐徐泛红。
陈希希忙递了纸巾过去,李月如道谢后擦了擦眼角。
林含却在她挪开手的瞬间,看清了照片中的人。竟然是年轻时候的李月如和......
陶桃!
幼年时候的陶桃为什么会和李月如有这样一张照片,她们是什么关系,她们——
电光火石间,林含脑海中迅速窜出一个略显幼稚的声音,那是在黄粱梦中,在老师办公室外,来通知陶桃她父母双亡时的声音。
李月如和陶桃一早就认识!
此时此刻,林含终于明白,陶桃为何会昏迷不醒,诊断后,医生给到的答案,也是她j-i,ng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才陷入沉睡不肯醒来,如此一来,一切便恍然清明。
陶桃亲眼见到熟悉的人成了连环杀手,大受打击之下,以沉睡来逃避现实。
想到这里,林含忽然意识到,陶桃和李月如之所以与吼有所牵扯,恐怕也是她们身上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一如陶桃父母去世成了孤儿,或许一心想要找到家人,因此招惹来了吼。
而李月如亦是,她受制于张明权,时常遭到殴打,逆反心理更甚,她想要报复张明权,就招惹来了吼,至于长舌妇,应当是通过张明权而来的。
在黄粱梦中醒来之后,他从警方那边也得知,死者李飘然是李月如的远方侄女,来金沙市上学,李月如受托照顾她,谁知却被其翘了墙角,李月如本身就是张明权的小三上位,哪里能容忍李飘然,受了长舌妇的蛊惑,去杀了她,至于张娇娇,大抵是不爽后妈,被处理了。
林含叹了口气,心说,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庭lún_lǐ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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