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听了江淮的话后没忍住笑了笑,轻轻拉过江淮带着尾戒的那只手,和自己的贴在一起:“我俩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肯定会的。”江淮见余深的表情不对劲,“你最近怎么了,整个人y-in沉沉的,不对劲儿啊。”
“啊。”余深抬起头,看着江淮的眼睛,“我说了狗哥你别骂我。”
“我是那种人吗?”
“是。”
“啊......行行行,你先说。”
江淮拔了棵草在手里把玩。
“王婆去世了。”余深说道,语气里没有多大的情绪,“我打算退学。”
江淮把玩着草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他皱着眉头问道:“王婆她......什么时候?”
“前几天,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吃了半瓶安眠药自杀的,值班护士进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余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她不想给我压力,肺癌晚期到后面的医疗费会越来越贵,她知道我支付不起,干脆一走了之。”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江淮心疼的一把把余深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安慰。
“她还是走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我怕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江淮把余深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侧着头轻吻他的脸颊,“我不会走的,要走,我俩也一起走。那你退学之后,干什么?”
余深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声音闷闷的:“我已经成年了,酒吧餐厅哪些地方我都可以去。”
“余深,你要这样一辈子吗?”江淮忽然问道,他依然觉得余深和周围的人是不一样的,他应该和自己走出去,走出这片沼泽,去寻找他们自己的未来,可江淮从未想过,余深就这么认命了,连挣扎都不愿意挣扎,不,或许是他曾经挣扎过,只是他慢慢放弃了,放弃了他的梦想,放弃了他的未来,愿意在这个小破城市里度过余生。
“狗哥,我没有任何选择。”余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染上的泥土,“余兮她还需要我。”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过,如果余深离开的话,余兮怎么办。
江淮突然觉得自己真自私。
自私到不想让余深去接触任何人,最好就关在自己的身边,哪儿也不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人啊,真可怕。
远处隐隐约约的看见老邓手里举的那张红旗,红色的旗帜随着风在空中飘来飘去,还挺显眼,江淮和余深站在原地等着队伍的接近,老邓在看到他俩之后给他俩头上一人来了一巴掌,气的鱼尾纹都挤出来了。
“让你俩乱跑,知不知道我们在山下找了你们好久?”老邓难得的生气一次,瞪着眼睛的模样还有些好笑,江淮和余深本来还挺心虚,结果在看到老邓的那双眼睛后没忍住笑了出来,老邓看他俩笑自己也没憋住跟着一块儿乐,说了句”下次不许这样了啊“后便把他俩放走了。
老邓可真好说话,江淮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也可能就是因为老邓这么好说话,所以才管不好自己的班级,他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乱作一团的队伍,几个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原本安排好两人一组的队形被生生变成了三人,四人,五人一组,老邓也只是瞄了一眼就没管了,任由他们自己去,和他们班不同,隔壁班的班主任就威严许多,一双眼睛瞪起来唬的没人敢反抗,班上的学生规规矩矩地爬山,一路上没人敢交头接耳,和一旁优哉游哉的老邓比起来,老邓显得也太可怜了。
这天的春游只举行了半天,一半的行程都是在车上度过的,回去的时候余深靠着江淮睡了一路,车上大多数人没了来时的那股j-i,ng气神,跑了几个小时也纷纷瘫倒在椅子上,只有江淮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窗户一闪而过的风景,他的脑海里不断循环着余深对他说的话。
他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感。
春游过后又进入了新一学期的学习,余深在呆了几天后就在也没来过学校,桌上的书也被搬走的一干二净,和江淮做的人变成了一个女同学,江淮和她不熟,坐了一节课后就让老邓换了位置,他不想和任何人一起坐。
他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自打余深退学后这人就成了自己的保姆一样,每天早上准时来敲自己家的窗户,然后给他递买好的早餐,两个人再腻歪一会儿,余深便跑去某个地方帮忙了,一天都见不到人影儿,但到了晚上他又会来敲自己的窗户,道一句晚安后再回家,有时也会住在江淮的家里,在江淮醒来的时候又没了人影,只有桌子上摆着的早餐。
没了余深的校园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半个学期就过去了,在一眨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江淮之前以余深为主角的那篇故事停在了退学的那一天,后面的故事再没继续。
暑假来临,江淮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看到了一整年没看到的车子停到了自家门前。
那是王博阳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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