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只听帷幔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此话何解?”
藤真不敢怠慢,立刻说道:“草民未敢胡乱猜测,除非以手作检,方能准确断症。”
清冷的声音停留了一两秒后再度响起:“上前!”
有了流川的首肯,潮崎和桑田两位小太监将四周的帷幔拉起。
如果说之前只是好奇,那么在见到流川的一刹那,藤真心中就只剩下了震撼,床榻上躺着的这个男人剑眉微蹙,一双足以魅惑人心的丹凤眼缓缓睁开,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灵秀,浅淡的唇色更是惹人怜爱,神色虽有些倦怠却仍然难掩其倾国倾城之容。藤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了。
目光不自觉的徘徊在这姿容上,直到与流川的视线相触,藤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赶忙伸手去解流川的衣襟,却被流川一把握住了手腕,他说:“本公子不怕别人冒犯,就怕别人言过其实!你今天有本事进来,就要有本事保我和皇儿平安,否则,平安二字你也休想!”
要说藤真听后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说道:“公子请先放松心神,静气养息方能保胎保命。大产才能顺畅安康。”
流川这才松了手,一来,藤真的话句句在理,二来,他腹部又传来一波一波的阵痛。
藤真掀开被子,将手伸进了流川的衣襟内,抚摸起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番检查后说道:“龙胎已经难以转身,公子气虚血弱,腰腹疼痛,皆因龙胎是……碍产,胎位不正,脐带攀肩缠颈是为碍产。此乃六中逆产之一,甚为凶险。”
最后一句话让身处疼痛中的流川不得不再次侧过脸看向藤真:“你的意思是我会难产?我为什么要信你?”
“草民自知身份低微,没有资格要公子相信,但草民绝无半句虚言。”藤真后退一步,匍匐在地,低头说道。
流川不是不相信他,照理说宫中御医医术j-i,ng湛,没有道理连碍产都诊断不出,然而怀胎十月以来,碍产之事却从未有人向他提及,思来想去,只能是他们明知,却不敢说,真是太过分了。可是再过分又怎么比得上他大产之期,宫中却连个御医都没有,让他不得不出宫寻求来得过分。不过,他不认输,就算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不顺,他依旧不认输,他问到:“可有解救方法?”
“有,草民可施推肚之法,快则半天,慢则三日,摆脱脐带缠绕。只是公子脉数急促,虽快却无力,斜热鼓动,y-in虚火旺,血行加速,恐怕不出三个时辰就会诞下龙胎。”
藤真的话已是再明白不过了,流川颓然的闭上了眼睛,脐带缠颈未解,龙胎诞下之刻,岂不就是他气绝之时!
可是藤真不这么想,这种情况他从前在医书上也见过,并不是无计可施,有一味药可解,那便是大环汤,此药中含有曼陀罗花、枯血草、可以暂时令人失去知觉以达到迟产的作用,再配合推肚之术,相信可以为解开脐带攀肩缠颈争取一点时间,只是这是一招险棋,大环汤本身含有毒x_i,ng,且不说流川喝下之后会不会中毒是一回事,即使不中毒,能否让他们大小平安也仍是未知之数。
说与不说只在一念之间,正当藤真犹豫不定的时候,袖子里的六味清肠丸滑到了他的袖口,有那么一刻他想临阵脱逃,反正事已至此,流川和他皇儿的x_i,ng命恐怕华佗在世也未必能保住,更何况区区一个自己?相反,如果他将大环汤的事说了出来,兵行险招后的结果仍然是一尸两命的话,那他就休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道理虽如此,可是藤真却犹豫了,医者父母心,明明还有一条路可走,也许试过后,可保他们大小平安呢?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断送了他们两条x_i,ng命,岂不是造孽?
思及此处,藤真决定将大环汤的事说了出来,他一再向流川强调,此乃险招,一来,他从来没有用过,更别提把握了;二来,汤药的分量如何掌握也是一大难点,究竟多少分量才能不伤及流川的身体,藤真不知道;第三就是迟产的过程中推肚将痛至骨髓,流川是否熬得住,藤真同样没有把握。
一旁的潮崎与桑田听后纷纷劝阻。
这时,一抹苦笑爬上了流川的嘴角,痛?试问天下间哪个生孩子的不是阵痛连连,自己又岂会熬不住。至于死?流川更是无所畏惧,昔日他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却同样有能力在死神手中一次次夺回自己的x_i,ng命,陪伴皇上走出y-in霾,得见天日。想到这些,他决定誓死也要保他皇儿一命,于是他不顾劝阻,对藤真说道:“去煎药!”
既然有了流川的首肯,藤真立刻应下。可是门口却响起了通传声:“皇上驾到!”
仙道在宣政殿迟迟没有听到枫雅殿这边传来喜讯,不放心之余,决定还是来看一眼。
流川见仙道来了,立刻忍着痛起身:“微臣……参见……皇上。”
仙道见状,心中不舍,立刻上前扶着流川说道:“枫儿不必多礼。大产在即,枫儿你觉得怎么样?”
“微臣没事,谢谢皇上关心。”流川颔首。
仙道明白,流川向来害怕自己担心,所以一向是报喜不报忧,默默的独自承受一切,于是仙道回头看向一旁跪着的藤真,问到:“还是你说吧。”
于是藤真将大环汤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仙道,末了流川在一旁说道:“皇上,此药非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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