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暮央也知道这会给学姐更多的压力,明明学姐才是被突然带去异国他乡,远离朋友的那个人,学姐应该面对的东西更加复杂可怕。
她怎么舍得再去为难质问呢,所以,只好说些不是那么严峻却也算正经的事情,借故倾诉自己的小委屈。
“小央,过去我替你补习的时候,教你的难道只有当下的解题方法吗?”
“啊?”沈暮央微愣。
“虽然高中阶段的内容,在考试中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题型,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可以替你一个个梳理清楚,但我一直希望,你从我这学习到的,不是单纯的一个个知识点、题型和解题思路。”
孟寒谨慎地靠在角落的墙壁上,随时注意着是否有人经过,虽然在她那,这时已经是凌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女孩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孟寒因略微的分心没能及时反应过女孩特别的脑回路,发出无意识的轻哼。
“没、没什么。”沈暮央脸颊发热,很是沮丧害羞,自己理解不了学姐的意思就算了,哪里来的勇气瞎说呢。
“呵。”孟寒轻笑出声,又连忙止住笑意,继续压低着声音说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啊。”女孩感觉像是被夸奖了,轻快地感叹。
“小央,别把自己压的太狠,弓拉的太满过犹不及,我知道你的水准在哪,不要被固有印象思维限制住,你总是说自己天赋就在那了,是因为我的辅导才能进入年级前十,其实不是的,很多时候我都是点到为止,是你对我的心里崇拜加依赖让你忽略了自己的真实能力,甚至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在学习,你就能把之前说的做不出来的难题又解答出来。”
“学姐。”女孩拖长了音调,有些不好意思被喜欢的人这样肯定,同时又有着隐隐的期待。
“原本,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能陪在你身边,所以是想一点点儿地去慢慢帮你开发自己的,也就没有去打破你的状态,想在不知不觉中让你突破,没想到变化来的这么快,很抱歉,现在我没办法去陪你了,小央,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我相信你能突破这个极限的。”少女微微惋惜感叹,但更多的是对她的认可与鼓励。
“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说一定要学理科,喜欢理科吗?小央,你在理科方面确实有不错的天赋。”
“我.”沈暮央捏着试卷的左手手背浮现出隐约的掌骨轮廓,有些迟疑。
“小央,我这边不是很方便,不能再跟你说了.”孟寒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不知是不是家里佣人夜间巡视。
“那.”沈暮央想问,我们下次还能再聊天吗,什么时候呢?
“小央,在那边乖乖等我,别着急,也别难过,我会想办法尽早回去的。”孟寒抢先说道。
“嗯。”女孩眼眶迅速漫起一层水雾,重重点头,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
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太过不安了,纵然相信孟寒,可这样长久的失联,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与焦虑,她不知道学姐家究竟对她们持什么态度,不知道学姐还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她如果想要去找学姐该怎样开口,又要什么时候才有那个资格过去。
可孟寒这一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打在她的心头。
学姐会回来,得到这个认知的沈暮央强行压抑了好久的懦弱委屈有些压不下去了,她瘪着嘴唇,耷拉着唇角,快要忍不住哽咽。
孟寒正要移步的动作一顿,听出来女孩细微的哭腔,一颗时刻紧绷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然地握成了拳。
你竟然让女朋友在为你担惊受怕,在偷偷哭泣。
你不是要守护她的吗?
你就是这样守护她的,把人一个人留在国内,她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究竟是怎么过的?
沈暮央一直都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孟寒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便更加心疼更加自责。
你该更谨慎一些的,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再出错了。
“小央,相信我。”孟寒同样红了眼眶,她闭了闭眼,低沉着嗓音郑重允诺,“最少三年最多五年,我一定会让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我不会再让你害怕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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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之后,两人终于恢复了联系,不再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但也仅仅是少量的联系,孟寒很忙,她进入了新的学校,同时也正式地入职了总公司,待在叔叔底下学习工作。
每一次的联系,为了避开爷爷的掌控,她都需要慎之又慎。
并且,她们有时差,隔了十二个小时。
一个醒着,另一个就在凌晨该睡觉的点。
所以,孟寒偶尔有机会,也只能挑着沈暮央白天午休快上课之前的那十几分钟短暂地聊上一会。
沈暮央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心疼得不行,学姐那边可是凌晨两点啊,不让孟寒再打电话,非要让她白天打。
可孟寒就更舍不得牺牲女朋友的睡眠时间了,两人因此第一次闹了个小小的别扭。
但也没闹起来,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浪费呢,想要多听听对方的声音还不够呢,现在都一个星期不一定有一次电话,怎么会憋得住生气。
于是双方各退一步,留言语音了,谁都不用半夜起床。
这样一来,倒是能天天听见对方声音,可是很难再进行沟通对话,只是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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