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未能劝阻天书,导致国库空虚,各州县、京师大兴土木,百姓怨声载道,王旦在临前写下忏悔的遗言,交代后人将他削发入棺,丁谓将此事隐瞒,但是被周怀政所知晓。
他从一开始便觉得天书太过荒唐,可他不过是一个宦臣,连丞相都不能劝住,他又能如何呢。
王旦写下此遗言后,周怀政便寻了机会向赵恒透露,企图唤醒失迷的皇帝。
周怀政安抚道:“这只是梦而已,三郎可记得在东宫时,与诸位哥哥讨论兵书,宝臣哥哥舌战群儒,您还夸赞他来着。”他抚着皇帝的后背,“如今东宫出来的人皆是朝中的栋梁了,三郎何须担心没有人用呀。”
“宝臣可是前阵子被朕调去了英州?”
周怀政点头,“英州防御使。”
赵恒摸了一把汗,低下头,“他的父亲是爹爹的殿前都指挥使,朕为太子时事朕于东宫,也是满门忠义的老臣了。”
“请恕老奴言,三郎当留些亲近的人在身边才是。”
赵恒抬头,“他事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岁也已高,那便调回来吧。”
殿外有鼓声响起,该早朝了。
朝议之后以英州防御使杨崇勋为马军都虞侯,迁代州马步军副都部署,留为客省使。
处理完琐事,丁谓面陈天子,“陛下,政事堂当由人坐镇,左相之位,不可久空。”
赵恒听着丁谓的话,以为他是想要自荐,遂拉沉着脸,“听说政事堂的副相李迪处理事情十分缜密周到,朕觉得他可用。”
丁谓深知李迪与寇准都是那种见不得黑的耿直之人,但是一个李迪不足以引起圣人的紧张,遂进言道:“臣愿辞去右相之位,降为参政,举荐寇准回朝。”
丁谓的话让皇帝大惊,“卿家不是与寇准有过节么?”
丁谓摇头,“臣蒙寇老看重才有至今,寇老从前虽冤枉过臣,但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臣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人才埋没,让陛下失去一个能臣呢。”
联想到王旦临死前的话,赵恒低着头,沉默不语。
“陛下,寇准之才,乃国相的不二人选。”
散了早朝,忙完差事的人匆匆回了府,如今的驸马府门前时常有身穿甲胃的禁军守卫。
“元贞可知道杨崇勋此人?”
赵宛如点头,“他父亲曾是翁翁的殿前都指挥使,爹爹为太子时他便随爹爹入了东宫,与周怀政交好,此人虽有将才,却生性贪鄙。”
“他被召回了,以马步军副都部署留升客省使,都部署未置,如此一来太原一带便是他一人独大,若此人不可靠,我便想法子除了他。”
“哎,别。”她忙的扯住她的袖角,“太原夹在曹杨两家中间,成不了大患,而且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可以拉拢,但不可过分信任就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改日等他回京,我会上一会。”
天禧元年冬,朝廷将寇准从地方召回。
“迎回寇准,是丁谓的鼓动,他想以此挑起两宫斗争,他便能再次得到圣人的重用。”
“官家是有意立李迪为相的,奈何丁谓横c-h-a了一脚。”
“李迪虽也是刚正之人,但至少他与圣人没有过节,他为相是最好的人选。”
“周怀政也一直鼓动官家,而且她时常侍奉在官家身边,不过他与丁谓不一样,他想扶持恩师,是真的。”
听着李少怀的话,她大为担忧,圣旨已下,派人去阻多有不妥,“不管怎么样,若寇准回朝,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很有可能会让两宫猜忌。”
李少怀沉思着,坐回书桌前,“我修书一封给恩师,陈清朝中利弊,希望能劝阻。”
书信在寇准启程回京的几日前送到,然而其中建议并未被寇准所采纳。
天禧二年初夏,寇准回朝再入中书,复任平章事成为宰相。
回到东京的寇准才发现如今朝堂不再是当年咸平年间任人唯贤的朝堂了,而官家也不再是继位之初雄心壮志的官家,丁谓弄权,天下大事皆由刘皇后一个妇人决断。
寇准复任宰相便以李迪从旁协之。
二年,长夏。
烈日炎炎的政事堂门口,几个内侍黄门手提食盒顶着太阳。
“夏日酷热难耐,诸位相公处理政务着实辛苦,官家便命小底送来这雪泡梅花酒还有冰镇的绿豆汤给相公们消消暑。”
周怀政吩咐着内侍将这些冰饮分赐下去,旋即又亲自提了一个食盒朝政事堂里屋宰相办事的地方走去。
“还在看奏章呢,这都晌午了,最是热的时候。”周怀政提着食盒走近,“官家命尚食局准备的消暑汤以及梅花酒,尝尝。”
寇准将手中的文书放下,长叹一口气,“官家已经好些日子不曾上朝了,这样下去,迟早大权旁落。”
周怀政很是无奈的摇头道:“官家的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周怀政瞧了瞧左右无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直不见好,太医瞧了说是心病,导致j-i,ng神压力,时而好,时而恍惚。”
“圣人宠信丁谓,致使丁谓擅权,祸乱朝纲,怂恿官家修建诸多道观,我前阵子查了三司的账目,我朝近四十年的发展,被一旨天书折腾殆尽,真是荒谬!”
周怀政也叹着气,“实不相瞒,如今太子年幼,若官家有个什么闪失,大权就会全落在了刘氏手里,一旦刘氏摄政,届时你与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周怀政走近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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