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你有这样的表情了。”
丁绍德润了润眸子,“这些年随我奔波诸州, 辛苦了。”
赵静姝站直身子,转身朝她慢慢走近, “所以?”
“季泓无德, 亦身体孱弱,致无嗣出,已递交折子上奏天子,请求和离!”
——啪!——
她的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干净白皙的脸色迅速浮现掌印。
“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垂在下裳旁的左手颤抖着握紧,“殿下也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既无法岂及, 臣便也不奢望。”
她又开始看不明白她了,究竟是为什么,她问不出口,可也极为讨厌她这样的说辞,于是冷下脸,颤笑道:“好,和离。”又冷嘲道:“我与你成婚,本就是逢场作戏,是我为了逃避大内的束缚,是我利用的你罢了。”讽刺讥笑,“至于真的夫妻,我与你皆是女子,又怎么可能。”
若前面的话只是让丁绍德有所心痛,那么后面那句话就如同刀子,一刀刀割在她心上,即使她知道这是气话。
“殿下想什么时候回京就让小六子来通知我,我去准备车马。”
“不用了,你既然这么迫切的赶我走,我又何苦在多待一刻自讨没趣呢,况且我也呆够了,早就厌烦了,就不劳烦丁知府相送了。”
“...”天色暗淡,可她又说不出劝阻的话,望着公主离去的背影,丁绍德如鲠在喉,s-hi红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却又不敢轻易流出,“殿下啊,丁家的灭顶之灾,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也不该将你牵连进来!”
东京城。
次日一早,周怀政极其党羽全部被抓入狱,宫内宫外皆找到了今日兵变宣布让位的诏书以及任命的布告,染病的皇帝亲自到牢狱质问,周怀政供认不讳。
赵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策划兵变想让自己退位,“你...是服侍朕最久的人,朕自幼与你一同长大,视你为亲哥哥,给了你所有宦臣所不能及的荣誉,地位,甚至朕还赐你府邸,允你成家,你...”
“是奴一时糊涂,还望官家恕罪,念在...念在老奴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一命!”兵变一事被人告发,禁军围周府时,周怀政还不慌不忙的与禁军对峙。
以为自己与皇帝的交情之深,又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觉得赵三郎会留自己一命。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彼时的赵三郎,是韩王府的赵元休,而此时的人,却是大宋的皇帝赵恒,更何况谁又能容忍背叛呢,此事还牵扯到太子,他甚至有了废太子的念头。
皇帝脸色有些苍白,颤着没有血色的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望着牢中脱下紫衣,盘着一头凌乱头发的老人,他终是露出了冷漠决然的眼神,遂挥了挥黄袍袖子。
皇城司禁军林列的天牢廊道极为y-in森,油灯扑朔,只见皇帝一身黄袍,身形消瘦,恍若失神的走出了天牢,孱弱颤抖的声音回旋牢中,“剥去官爵,抄没家产,午门外,斩立决,以正视听!”
随行的禁军以及大臣们站定,纷纷楞视,旋即答道:“喏。”
周怀政被诛,京城外的守将朱能是寇准的心腹,以皇帝昏庸而发动反叛,几乎反叛的同一时刻,东京就已经有所防备。
殿前司调骑兵j-i,ng锐于城外镇压,使得战火未蔓延至东京,不到半日反叛便被压下,主将朱能兵败自杀。
此次反叛不仅朝中发生了变故,在外竟有人举兵造反,而且造反之人是旧相莱国公的人,于是连同周怀政在内的十一个老臣皆获罪被诛,家中安坐的寇准也被牵连,同时更激起了赵恒废太子之心。
刘皇后借此机会,先是削寇准莱国公头衔,贬至相州,再贬至安州最后迁道州,使之远离京城。
李少怀赶入李府,商议废太子之事,同时又害怕李迪也会受到牵连,“此次周怀政策划兵变,辅持太子登基,太子在东宫无所知,被迫受到牵连,兄长你为左相,又为太子师,可劝谏官家。”
“如今是风口浪尖,兄长只需保下太子,至于其他的,切勿去提及,如今的朝堂风起云涌,当务之急是自保!”
李迪看着昔日的弟弟变得有些陌生,让他都认不出了,“我一直以为,你与我是一样的。”又正色道:“圣人有过错,为何不可以说?”
“兄长只是看到了表面,怎么就是不信呢?”
“你是圣人的女婿,我不是!”
“太子无过错,我自当会保下他,要我与丁谓这种j,i,an佞之人共事,绝无可能,圣人除寇相,难道没有私心吗?”
“这天下有私心的人太多了,你我皆有,人心难除,不如放一放。”
“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自你入仕娶妻后,便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少怀了。”令李迪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李少怀一路迁升掌握大权却逐渐向中宫靠拢,助纣为虐。
“我虽事圣人,却不与丁谓同,哥哥能看透丁谓,却不曾去想圣人的处境,女子在后宫之苦,远要比你家的后宅之艰。”
“圣人为皇后,母仪天下,享人间供奉,一世荣华,安居后宫,难道还不够吗?如今还要将手伸向朝堂,染指朝政!”
意为,女子就该安居后宅,李少怀起身,突然怒目道:“凭什么?”
怒目圆瞪的眸子让李迪怔住,“你...”
“你们只知道武则天是李家的罪人,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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