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飞就扛起立式沙袋,蹬蹬上楼去了。
纪然感觉腿肚子转筋,眼前阵阵发黑,磨磨蹭蹭地走到1楼,出了单元门。
家人们早已等在楼下,女儿正蹲在绿化带旁边拔草玩,“爸,你怎么才出来!”
纪然没有听见女儿在说什么,注意力全放在停在路边的车上。那是一辆黑色的林肯suv,后备箱开着,纪然不认识型号,倒是认识站在车边抽烟的那个人。
闻名对纪然点点头,像老熟人似的说了声:“嗨。”
他脚边蹲坐着一只油光水滑的浅蜜色成年拉布拉多,对纪然说了声:“汪。”
闻名也穿着常服,白t恤外罩着黑色的薄夹克,隐约可见胸肌的轮廓。大概是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看起来还是十分的野蛮和危险。
纪然感觉喉咙干涩,轻轻打了个招呼,“名哥好。”
随后就牵起女儿的小手,打算尽快离开,同时不可抑制地生出搬家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这个男人了,或许是不小心把鼻涕蹭在人家西裤上了?抑或把眼泪滴在人家皮鞋上?第六感告诉他,此人绝对是来者不善。
“原来你真有孩子。”闻名对着纪然背影,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纪然不想和他搭话,但又不想进一步开罪他,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嗯,是啊。”
闻名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全球人民的吃喝拉撒婚姻大事都得经过他点头同意。
“那你老婆呢?”
“也不一定非要结婚,才有孩子的。”
“也对。”闻名点点头,那双富有侵略性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那,名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纪然的脚尖在地上磨蹭着。
“你去忙吧。”闻名直接用指尖把烟头掐了,说了句让纪然心情更加沉重的话,“以后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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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刚才那位是你领导吗?”
见纪然不说话,纪叙又问了一遍。
“啊?不,不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纪然差点闯了红灯,连忙摇摇头,想把那不堪回首的一天从脑中驱散。
“那你见了他,怎么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要走还得请示人家。”
“唉,开车呢,先不说了。”
到了公园,纪然和家人一起拍了不少照片,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找了条长椅坐下,他开始翻看照片,心想:天啊,这大胖脸,这个小胖妞也太不上相了吧。
女儿在专心致志地啃三明治,胖脸蛋上挂着面包渣,一脸陶醉。幼儿园的家长们都在心烦,孩子不好好吃饭怎么办,张罗着补充微量元素,纪然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女儿就像个食物粉碎机,一点不挑食。
“对了,”他严肃地看着姥爷和弟弟,“刚才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搬到咱家对门了,你们平时多注意点,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洪福黑白混杂的眉毛跳了一下,其中有根特别长的白眉,迎风飞舞着。老爷子微微警惕起来,“不是好人?你怎么知道?”
“……我因为工作和他接触过一次,此人是个小混混,地痞流氓。你们少跟他接触就是了,但是也不能无视……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就好。”
纪叙来了兴趣,“哎哥,我们学校也有好多小混混。”
“不一样。”弟弟学校那些仿佛热带鱼成j-i,ng了的妖魔鬼怪,和闻名、小飞那种衣冠qín_shòu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纪然絮叨地叮嘱了不少,但又无法具体地将闻名说得多么人神共厌。讲事实是要拿证据的,他没法把自己那极度悲惨的一天摆在家人面前来说。
“明白明白,见面打招呼,千万别深交。”连最有耐心的洪福都嫌他磨叽了。
“呃!”乐乐打了个响亮的嗝。
纪然慌张地夺过她手里的三明治,“别吃了,第二个了,再吃找不到男朋友了。”
把水瓶递到女儿嘴边的时候,他更加肯定,闻名认识自己。
小飞见到乐乐他们,说的是“你真有这么多家人?”
而闻名说的是,“原来你真有孩子?”
也就是说,闻名早就知道自己有弟弟,有姥爷,但不清楚自己有女儿——如果他没有像查王总一样,把自己查个底朝天的话。
纪然查过公司的客户资料,没有闻名这个人。肯定也不是同一所大学的,因为纪然刚上大三就当爹这桩壮举,连学校里的流浪猫都知道。
纪然大一时,被封为经贸院的院草,凭借这份殊荣,交往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这是他的初恋,他很珍惜这份感情,每天小心翼翼地牵着对方的手在校园里溜达,给她送早餐,送小礼物,恪守本分。
结果,在交往第三个月的时候,对方在一次夜场电影散场后,回学校的路上,突然走火入魔。当时纪然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电影情节,她一耳光劈头盖脸砸来,大骂他是傻x,而后决裂。
很快,学院里就开始流传他性功能障碍,而且迅速传遍整个学校,成功阻断了他交往下一个女朋友的可能性。
纪然特意在校园论坛发帖,澄清自己是个身心健康的大好青年,结果越抹越黑,传到最后甚至有他是变性人的说法,搞得整栋宿舍楼的男生都来参观他。
女孩们对他保持着只可远观的态度,谁也不想试水。为了证明自己没病,纪然几乎想举办一次dǎ_shǒu_qiāng巡回表演。
室友兼好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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