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包了一辆车赶到拉萨,又搭乘最早一班飞机回来,焦哲很困很乏,但一路上就算闭着眼也根本睡不着。石远还是没有接电话,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发微信给他。让他略感安慰的是,在拉萨登机前给他单位打电话,同事说他刚刚骑上摩托执勤去了——最担心的就是昨天这么一激他会冲动到去做一些焦哲想都不敢想的事。
到家时狗子应该也下班了吧,真想他、真担心他,心里隐隐会疼。
石远上楼梯时看到一个外卖小哥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在敲门,他有点懵:“师傅你是不是送错了,我没定外卖……”话没说完门被推开、焦哲的脑袋也探了出来。
哥哥黑了、也瘦了,但笑容一如之前的明朗和阳光。石远只觉得他的心脏仿佛从最外层开始一点点被哥哥的笑融化解封,碎冰噼里啪啦掉下来,变成水汪汪的一眼温泉。
他刚想说话,眼泪却在扑进哥哥怀里的那一瞬间夺眶而出。
焦哲也没说话,只是一下下摸着他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满腹委屈又浑身炸毛的小兽。
“你怎么回来了?”小兽终于止住眼泪抬眼看他,睫毛上细细碎碎的泪珠让焦哲忍不住吻了下去。
石远总是把“狗”的特性表现地淋漓尽致,他低吼一声开始又啃又咬。
“停!停!”焦哲告饶:“我还没洗澡身上臭死了,先吃饭吧。”
石远不为所动,拖拖拽拽着哥哥进了卧室“呯”地关上门,差点把想跟进去凑热闹的酸辣粉的脸,从立体中华田园拍成平板加菲。
“这里还疼吗?”焦哲搂着石远的后背、手正好搭在上次为了救兰姐落下的疤痕上,细细长长的一条凸起:“我记得缝了16针?”
石远很轻微地摇着头:“嗯,早就不疼了。”
“我的小狗子是个特别善良又有正义感的人,兰姐之后给我发了好多次微信夸你,有一次说漏嘴了还打算把你介绍给她一个条件特别好的闺蜜,气得我宣布和她绝交一个月。”
“扑哧!”石远笑了一下:“兰姐来咱家看了我好几次,倒是一次也没提这事;再说能有比哥哥条件还好的人?我才不信。”
焦哲把他更紧地搂进怀里:“狗子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嗯?我最爱的人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又违法的事,而我特别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甚至觉得如果换成是我经历了他经历的所有事、又处在他这个年纪,很可能也想这么做。”
石远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说:“哥哥,我没打算违法,我毕竟是警察、虽然是交通警,但也是在国旗下宣过誓、在正经警察学院受训和毕业的,我知道轻重。”他犹豫许久:“我……就是,想在某些事情上……推一把,真的不会触犯法律。”
“可是我特别怕,”焦哲很快接口:“我有多怕你也能体会对不对?咱两换个位置,我去做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会不会担心地根本睡不着觉?”他咬上石远的肩膀:“从昨晚通完电话到现在,我每分钟都坐立不安,”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狗子,我怕得要死。”
石远又闷了好久,摸着焦哲憔悴不堪的脸:“哥哥,要不咱两先吃饭,然后你睡一觉,看你的脸色我也特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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