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咖啡厅里, 林深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下午六点二十八分。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色长裙,觉得答应了夏克琳的软磨硬泡帮卢卡斯学生们要排的话剧客串卖花的小女孩简直是一个错误。
“菲利克斯,你要相信我, 这绝对会是你表演上一个新的突破不是吗?反串,一个小女孩,在柏林的街头拿着一束郁金香, 她一边卖花一边唱歌, 有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夏克琳这样对林深讲。
“不, 夏克琳,你用这种话根本不能说服我, 还有,你告诉我, 一个要卖花的小姑娘怎么会穿这样一条红裙子?”他又不是看不到那个标签,能够穿的起的小姑娘再卖花那就只能是为了人间理想了。
“不,菲利克斯, ”夏克琳扯掉吊牌, “你看错了,这件衣服在打折,我买的时候只花了一欧元。”
林深无意去拆穿对方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不过就像女孩子穿男装很英气一样,男生穿裙子也没什么稀奇, 如果你实在难以理解就去看看苏格兰的格子裙,他们自己不也穿的挺开心的嘛。
哦,抱歉,德国人似乎又吐槽了一次他们的老亲戚。
“好吧,我接受了。”林深补充道,“不过夏克琳,我已经看到了你藏在后面的紫红色假发了,反正我绝对不会接受那个。”
“好吧,那金色你一定可以接受对不对?”
回忆完毕,这就是他此时此刻呆在这里的原因。
林深百无聊赖地继续翻书,看到阿尔卡迪奥法官和他
[法官说。“我很熟悉古典作家的作品,这自然帮了我大忙。古典作家们发现了一条生活的逻辑,借助它可以洞察一切秘密。”接着,他举出一个例子:一天晚上十点钟,有一个人在一家旅店登记留宿。登完记,上楼去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晨,服务员给他送咖啡,发现他已经死在床上,而且尸体已经腐烂。把尸体一解剖,这才发现原来头天晚上的来客早在八天以前就死了。
秘书站起身来,混身的骨节喀吧喀吧直响。
“这就是说,来客到旅馆之前已经死了七天,”秘书说。
“这个故事是十二年前写的,”阿尔卡迪奥法官没理他的碴儿,接着说,“但是,早在公元前五世纪,赫拉克利特就点破了这个秘密 。”]
阿尔卡迪奥法官根本没有办法借助赫拉克里特来洞察这个秘密,赫拉克利特的名言就是“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这不过只是“两次”这个词语的重复而已,人自然不可能死两次,可是究竟是谁做了伪装办成死者前往旅店,凶手如今在哪这些最重要的问题通通没有解决。
说到底,这位法官大人不过只是简单的吹嘘,他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小镇谋杀的迷题。
林深合了书,他并没有那种既然开始看就一定要把它看完的强迫症,他向来都是想如何便如何,同时看好几本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他此时沉迷于兰波的诗歌,觉得没有谁能比得过那种被缪斯亲吻过的字词,所以拿起一旁的钢笔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gedi, feuer speisen, jeder illusion.”
诗歌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力量,可以烹煮食物,点燃爱火,任人幻想。
对了,这可是马尔克斯自己说的,诗歌的魅力没有任何一种文学形式可以代替,他不过只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
写完这句等它干掉之后林深就合了书,一边看着窗外的行人一边喝着咖啡。
柏林的街头也是行人匆匆,每个人都为着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拼尽全力万死不辞,他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茫然无光的眼神。
拐角处有一支街头乐队正在唱歌,他们的背后是一大片涂鸦。林深仔细去听,是一首老歌,讲的是求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的故事。
他的目光绕了一圈,然后落在了橱窗旁坐在那里的人身上。从林深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背影,瘦削的筋骨支撑起倔强的皮囊,白皙的肤色以及眉骨处的一片青紫。
林深决定收回前言,他要为自己的阅历道歉。柏林也是有茫然无光的眼神的,比如此刻坐在橱窗之外的那个和他拥有同样发色和瞳孔的男孩子。
不知怎的,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查看一下那个超出他理论范围的个体。
于是,林深将咖啡喝完,对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的服务生露出了一个符合如今身份的既腼腆又温柔的笑容,留下小费之后摇曳着红色的裙摆走了出去。
“这位小先生,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呢?”林深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又低又柔,弯下腰去看他。
那个男孩子抬起头看他,五官好似刀锋般凌厉,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配合着眼角眉骨还有小臂上的青紫,显而易见地昭示着什么。
贺呈陵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她有金子一般都长发和如火的红裙,眉眼间带着点英气,弯着腰对她笑着的样子十分动人。
“需要我报警吗?”林深这般说,他难得的发挥了一下自己的好心肠,决定做个柏林的好市民。
可是男孩却因为他的话笑了,林深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讽刺。“这位小女士,如果你报了警,柏林警察会把我也抓起来的。”
唔,至少证明了这不是家暴,最起码,也是双方都有错的打架斗殴。
林深这样想。
至于“小女士”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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