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难为他老爸了。我本身就不擅长做决定,更不擅长帮别人做决定。
白悠悠姓白,理所当然地,他不是我的儿子。但神奇妙的是,我越来越地感觉到他在很多地方都开始像我,可能性格真的绝大部分取决于后天。而据说男孩的智商又百分之百遗传自母亲,所以我对这个毫无血缘又偶尔很难以伺候的小祖宗,整体上还是非常满意。
于帆对我的理论嗤之以鼻,“那是因为悠悠长得好看,你换个丑孩子试试?我就不信你养得下去。”
好吧,我得承认,颜值的确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之一。
“那,悠悠想把喷泉修在那里啊?”
“想院子里修一个,天台上修一个。”
悠悠一边说一边拿着手里的喷泉上下比划。没有喷泉是会修在天台上的,我心想。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说的。
“可是悠悠手里的喷泉只有一个呀。”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很明白似的,“爸爸,你能再给我买一个吗?”
“……”
我有点后悔了,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喷泉应该修在院子里。
这一套正版乐高还是梓墨从w岛寄过来的,好大一个盒子,说是什么纪念版,我也不懂。后来白悠悠第一次将它拼好之后我拍照发了个朋友圈,有识货的同事在下面留言说羡慕。我上网上搜了一下价格,好家伙,原价居然要三千多,而且早就买不到了,二手已经炒到了上万。我马上给梓墨发消息说他乱花钱,他还振振有词,“我们悠悠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当然要富养!飞飞你要是养不起的话就给我送到w岛来,好不好?”
也就是今年,他跟周远迪说想收养一个孩子,但考虑到周家老爷子的脆弱心脏,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我不敢在这件事上触他霉头,连忙嘱咐他好好给悠悠攒教育基金,等哪一天悠悠嫌弃了我这个穷爸爸,就去w岛投奔他这个富干爹。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要来了,我惨兮兮地想。
手机收到视频请求,悠悠熟练地接听起来,开始跟奶奶汇报他的日常琐事。视频过后,悠悠早就忘了喷泉的事了。
我领他收拾玩具,洗澡,然后讲故事睡觉。悠悠喜欢翻来覆去地听那几个他中意的故事,我甚至都怀疑,其实他已经能讲得比我更好。等悠悠睡着,我回到客厅检查有没有被丢到边边角角的积木块或者拼图。悠悠的生日在腊月,所以不是chù_nǚ座,但他有强迫症,少了什么都不行,一定要找到为止,绝不善罢甘休。
这种倔强和坚持丝毫都不像随遇而安的我,想一想他妈妈好像也不是这样。这个时候我就只能把锅扣到他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爹身上,然后安慰自己小孩子的脾气慢慢都可以改,只要我教得好。
我从未对悠悠隐瞒过他的身世,悠悠对此也并不执着。他问过我为什么他没有妈妈,我告诉他妈妈已经死了,去了天上,他也了然。过后还跑来告诉我,班里的anna也没有妈妈,她的妈妈也在天上,看来妈妈们在天上也不会寂寞。又过了一段时间,他问我为什么他与我姓氏不同,而to的爸爸也同样姓李。我告诉他,我并不是生他的爸爸,只是养他的爸爸,他很懂事地点头,也不见难过。
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悠悠都以为女孩是妈妈生的,而男孩则是爸爸生的。他困惑地问我,为什么susan会说她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小弟弟,弟弟难道不应该在爸爸的肚子里吗?
我笑出眼泪,把这个笑话发到朋友圈,肖晴很快在下面点赞并表示“孺子可教”。我怕了她,连忙回复她三岁看大,我已经很确定悠悠是个直男,让她不要多想。
“直不直,可不是你说了算哟!”肖晴回复道。
我当然不会跟她较真,她一直都是这么个调调。她恨不得天下所有帅哥都是gay,并声称“直男之所以是直的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弯的那一个”。
当年认识肖晴,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我世界观的一次颠覆。
彼时我是刚从地方省市的普通人家走出来的普通少年,从来没有想过男人还可以喜欢男人,更没想过居然还有女生乐于此道。
肖晴是梓墨青梅竹马的学姐,两个人先后考到了u大,又都是计算机系,感情非常好。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梓墨喜欢学姐,知道他乐此不疲地为学姐鞍前马后,只恨没有机会为学姐赴汤蹈火。那时梓墨对于肖晴的追求是隐秘而又公开的,人人都看得见,人人都知道,但肖晴只把他当成邻家小弟,极尽关照,然后无动于衷。
也只是在一个很意外的时机,我问过肖晴,究竟知不知道梓墨喜欢她。没想到肖晴呵呵一笑,“他国小的时候就说长大之后要娶我为妻了。”
那个时机如此特别,她的回答又让我如此印象深刻。
因为她接下来还说,“妈的,我早就看出周远迪那小子不对头了!”
那个时候,我的两个室友已经被彼此掰弯了。
我想肖晴那句“妈的”里面有七成是她对周远迪固有的偏见,三成则是她对这种局面的无能为力。但无论如何,我都对肖晴如此独到的预判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的人只看到了帅哥,而有的人却能看到帅哥之间的j,i,an情,甚至是尚未发生过的j,i,an情。
肖晴仁慈地喜欢着所有类型的帅哥,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斯文败类型帅哥,只是不包括斯文败类的周远迪。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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