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婚,我死也不会离婚的!”
董佳宁显然不常用化妆品,更不明白化妆品有防水的分别,脸上的化妆品被泪水鼻涕弄得纵横交错,口红花了,偏偏她用的又是大红色的色号,像是血盆大口一般的狰狞。
她已经四十岁了。
在华国,一个四十岁离过婚的女人,再结婚几乎是在做梦。
她以后要怎么过下去,她爸妈也不会要她的。
她爸妈只会觉得她要是离了婚,就是丢了他们的人,根本不会认她这个闺女!
离婚在他们村子里,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丑事,会让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她蹲久了,腿都麻了,便径直坐在地上,哭喊着,“我是你老婆,是领了证给你生了孩子,跟你过了二十年的老婆,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凭什么!我们还有小亭,小亭还在读高二,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他要是知道你是一个同性恋,知道我们要离婚,你让小亭怎么办?”
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林铭诚,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她喜欢林铭诚喜欢了一辈子,甚至连儿子都比不上。如果她跟林铭诚离婚,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都白活了吗?
董佳宁神情癫狂,整个人都处在巨大的冲击中,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你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女人,所以你才以为自己喜欢男人的…….你碰碰我,你摸摸我,我是你老婆啊,我们还生了小亭啊。你多碰碰女人,你就会喜欢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男人还是病,还会得艾滋。铭城,你醒醒,你碰碰我,我们再给小亭生一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林铭诚不耐烦跟一个疯子说话,推了董佳宁一把,董佳宁直接瘫在地上,见到自己的丈夫走到了离自己最远的一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水,语调平稳,“大人的事跟小亭说干什么?他现在平时住在清平苑,就周末回家一天,你不说我不说,他能知道个屁。小亭不仅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我这辈子就小亭一个儿子,你要是作妖耽误了小亭的前途,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收拾我?哈哈哈……..”董佳宁被气笑了,从地上蹭地爬起来,抓起纸巾胡乱擦了擦脸,“究竟是谁在作妖?你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偏偏去喜欢男人,你一个同性恋骗了我一辈子,骗我给你生儿子,结果你说是我害得小亭?你不会是自己是一个同性恋,人有病,脑子也有病了吧?”
“嘭!”
林铭诚顺手就把旁边茶几上摆着的牡丹浅紫色花瓶给掼了,60厘米高的花瓶被砸碎,发出极大的响动,董佳宁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只见林铭诚脸色恐怖至极地开口,“你敢再说一句同性恋有病?
“就是你们这群愚蠢愚昧的白痴,逼着我们躲躲藏藏,逼着我们见不得光,逼着我们结婚都要跟让人恶心的女人,逼着我们还要跟女人做--爱,逼着我们连承认自己的性向都不敢,只配在肮脏龌龊的下水道里做恶心的人人喊打的老鼠!”
董佳宁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天受到的意外已经超过了她过去四十年的总和,平时林铭诚说往南,她连往东都不会,可此时此刻怒火几乎把她整个都点燃了,话不经过大脑就从嘴巴里说了出去,“是我逼着你做同性恋,是我逼着你娶我,是我逼着你跟我上-床,是我逼着你跟我生孩子,是我逼着你跟我结婚,是我逼着你骗了我二十年的吗?
“林铭诚你这个杀千刀的狗杂-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林铭诚被骂得狗血淋头,骂他的还是他一直看不上的董佳宁,脸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y-in沉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我不是人,我是杀千刀的,我是对不起你。
“那我呢?我生下来就喜欢男人,我就是同性恋,我有错吗?是我爸妈对不起我,是整个世界看不起我鄙夷我,是整个世界对不起我!我是一个男人,我没有权利选择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吗?我一个男人,我想要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我哪里错了吗?”
董佳宁恨不得生吃了林铭诚,“你爸妈对不起你,世界对不起你,你想要儿子,你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害我!”
林铭诚倏地笑了,笑得让董佳宁毛骨悚然。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茶具上按照自己喜好买的天青色烟雨,长而密的睫毛垂落,俊秀的面庞闪现出一丝恶意至极的嘲讽,“因为你喜欢我啊。”
林铭诚的视线第一次长久地落在了自己结婚了二十年的妻子身上,依稀从她哭花的妆上看见还算清秀的五官。林铭诚想起来他过年回家的时候,偶然在去地里摘葱的时候,遇见穿着土气又旧的破棉袄,懂得手都僵了的董佳宁,红着脸低着头送给他一双她自己织的毛线手套。
董佳宁那时候嫩得跟一根葱一样,不知道在他们家菜地里等了多久,才偷偷摸摸地来送自己亲手织的手套给他。董佳宁送了东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几乎是落荒而逃,好像后面有狗追一样跑了。
一个女孩子送男孩子自己亲手做的手套,只有一个意义。
林铭诚长相俊秀,家世在村子里又好,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人又斯文懂事,是村子里所有姑娘的梦中情人,所有有姑娘家父母最想要的女婿,对他表示好感的人犹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他当时看了一眼那双黑色毛线织成的手套,手工粗糙,明显弄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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