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失散多年的猫儿子正睡在被子上。它在两人之间挑了个缝隙,把自己填在里面,睡成了长长一条,宛如夹缝中生存。
盛望没有真正养过猫,被它的睡姿弄得根本不敢动:“我要是挪一下腿,它是不是就被挤死了?”
“不会。”江添掀开被子下床:“它会把人蹬开。”
猫被两人的动静弄醒,一脸迷糊地抻直了脖子,耸着鼻尖跟盛望脸对脸。盛望看它翻滚了两下,挂在床边摇摇欲坠,忍不住捏住它一只爪子:“我要松手它会掉下去么?”
“不会,没那么傻。”江添又说。
盛望松了手,猫咣当一下掉在地板上。
江添:“……”
他的表情跟吃了馊饭一样,傻儿子一骨碌翻起来窜出房间,盛望笑得倒在了床上。
江添绷着脸去洗漱,又从冰箱里翻了两个j-i蛋出来敲在煎锅里。他对吃的一贯不挑,要求只有两样——熟的、没毒。所以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厨艺却长进缓慢。思来想去只有煎蛋不容易砸,能应对某人极挑的嘴。
盛望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了新牙刷和毛巾,洗漱完便抱着猫在厨房边转悠。
江添瞄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打算吃煎蛋配猫毛么?”
盛望听着就觉得嗓子痒。他默默走远了一点,手指c-h-a进猫毛里lu 了一把,果然lu 到一手猫毛。
“你怎么跟蒲公英一样。”盛望拍掉手里的毛,从沙发旁拖出一只扫地机器人,开了让它吸毛。
不一会儿,他儿子挣扎着跳下去,蹲在了机器人上开始巡视疆土。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拽着外公去大街视察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心说还真是“亲生的”。
只是这亲生的玩意儿实在有点重,扫地机器人挣扎了一会儿,死在原地不动了。
盛望冲猫招了招手,想把它叫下来,张口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猫的名字。
他转头冲厨房道:“它叫什么?”
江添恰好端了两盘煎蛋出来,他把盘子搁在餐桌上,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含糊其辞:“随你怎么叫。”
盛望:“?”
说话间,门铃忽然响了。
盛望站起身,下意识走过去开门。
来的是江添的博士同门,饭桌上问“你有老同学你怎么不早说”的那位,盛望努力回忆微信名片,想起来他好像叫陈晨。
今天元旦假期,北京又下了雪。陈晨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本打算去西山滑雪,再请教授好好吃一顿迎接新年。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见江添在群里冒头,便干脆过来串个门问一声。
他们算是师兄弟,都知道江添习惯早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例外。所以来摁门铃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谁知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帅哥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长裤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陈晨第一反应是:“对不起,走错门了。”
他自顾自阖上门,再抬头一看……不对啊,是这间啊!
他默默又把门拉开,就见那个帅哥干笑一声说:“陈博士,来找江添吗?”
陈晨从茫然中抓回一点神智,盯着帅哥的脸看了几秒,终于意识到这是那天饭局见到的那位青年才俊——江添老同学。
他还记得自己说错话时满桌尴尬的场景,还有江添和这位同学之间僵持又莫名的氛围。
这会儿再一看——
现在是上午9点多钟,外面大雪纷飞,应该不会有什么普通朋友闲得蛋疼不畏风雪来做客。
而这位老同学还穿着江添惯常在家穿的衣服,头发还没完全打理过,裤子上沾着猫毛。
理性分析完,陈晨心里只剩一句“卧槽”。他总算明白那晚席间这俩的氛围为什么那么微妙了。
这哪是老同学见面啊,这是旧情难忘天雷动地火吧!
他们这群所谓的师兄早就习惯了江添冷冰冰的性格,舞会不去、联谊不去,同门近亲难得吃个饭,那么多活泼有趣的师姐师妹冲他表露好感,他都无动于衷。偏偏有些姑娘愈挫愈勇,越是撩不动,越是前赴后继。
就这样,这么多年都没谁能把他拿下。
万万没想到……
陈晨在门口魂飞天外,盛望就略有点尴尬了。好在猫儿子终于巡视到了附近,不忍留他一个人,飞奔过来救驾。
盛望把猫捞起来抱在怀里,江添终于洗了手从厨房出来了。
“谁来了?”他走过来,看到了傻站着的陈晨。
面前忽然多了一猫一人,陈晨终于回了神。
江添问道:“你怎么来了,项目有事?”
陈晨立刻摆手说:“没!项目哪有什么事,今天国假。就是没见你晨跑,有点纳闷,过来看看。”
江添默默往窗外扫了一眼,白雪茫茫:“这种天晨跑?”
陈晨:“……”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情商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陈晨四下瞄了一眼,最后干笑两声,摸了摸盛望怀里的猫说:“我来lu 一下猫不行吗?是吧望仔?”
其实他从来没lu 过江添的猫,他怕死了这种带毛的动物,就连名字都是从教授那边听来的。但是能救命的猫就是好猫,于是他跟猫打完招呼便说:“好了,我真就是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脚底抹油跑了,还不忘替江添关上门。因为跑得太快,甚至没发现他喊完“望仔”之后,屋里两个人都没了音。
盛望搂着猫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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