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我不要跟你分手……”梁屿低声呜咽,对着手机喃喃说道,夜色愈发浓重,他逐渐看不清谢潮声的背影。
夜晚的海跟白天相比变了个样,风声在耳边咆哮,掀起的巨浪拍打在礁石上,蔓延的海水漫过脚踝。大海终于撕下平静的伪装,露出内里的猖狂和暴戾。梁屿没有想过第一次看海会是这种情形。接近黑暗的深蓝,好像能把所有一切都吞没。
风沙入了眼,他使劲揉着眼睛,揉了好久才停止徒劳的动作。挪开手臂,他又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谢潮声。
谢潮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梁屿问道:“不是因为不想跟我分手才回来的吗?”
谢潮声没有回答,他往前走了一步,对准梁屿通红的眼眶,轻轻地吹了吹气。
梁屿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他发狠地捶打着谢潮声的胸膛,嘴里的呜咽破碎不堪。谢潮声站着任由他发泄,当海水再次浸过脚踝,他将梁屿打横抱起来,往里走了好几步。
梁屿被平放在一处干燥的沙地,谢潮声顺势蹲下,给他擦去脸颊的泪。
风声平息以后,梁屿说:“你明明就舍不得我。”
谢潮声承认:“我是舍不得你。”
梁屿忽然觉得累极了,不想再多说一句。他根本不擅长吵架冷战,也没有那么好的口才可以把爱人说动。他有的大概只是满腔汹涌的爱意,因为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往往只用最笨的那种方法——
梁屿搂住谢潮声的脖子,堵住他的嘴唇,舌尖煽情地在唇瓣上流连,企图勾起一场暴风雨。谢潮声避开他的吻,定定地看着他:“你确定要做?”
不是确定是否要在这里做,而是确定是否要做,梁屿立即听懂了谢潮声的意思,他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感到悲哀。
梁屿说:“你不想我吗?你不想要我吗?”
嘴巴会说谎,身体总该不会。梁屿身体往后仰,躺在细白柔软的沙子上。他朝谢潮声露出最甜美的微笑,双手配合地褪下裤子,大腿自动分开摆出往常惯用的姿势。
等待不过几秒钟,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谢潮声完全覆在梁屿身上,表情冷酷,硬物缓慢而坚定地进入梁屿的身体。下体被撑开,熟悉的撕裂般的痛楚让梁屿很不争气地哭了。
海风温柔拂面,夜色如同一张厚实大网,把幕天席地媾和的他们罩在里面。
结束的时候,梁屿说:“如果我没那么爱你,也许我早就放手了。可是现在我们只能这么耗下去。”
“走的那天你别来送我,大学四年我不会回来,我等你过来找我。”
背过身走向检票口的时候,梁屿听到了谢潮声说的那一句“记得”,他举高右手,用力地挥了挥。想说的话其实还有很多,例如别让他等太久,别让他失望。但最终还是爱意更占上风,他舍不得催促他的爱人。
梁屿记得在海湾度过的那一晚,谢潮声背着他回去,以他身体不适需要照顾为由,两人搬到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窗户很小很窄,但是只要推开窗,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奇怪的是,他们刚才在外面并没有看到月亮,回来却发现挂在天边的皎洁月光。月光下,天上的星星掉到了水里,海面上波光粼粼。
梁屿走到窗边,勾住谢潮声的小指,他想收回曾经说过的决绝的话。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过了这个村我就在下个村等你,我永远爱你,也永远等你。”
谢潮声注视着梁屿:“刚才在外面说的话,当真吗?你说会等我过来找你。”
“当真,我等你过来,”梁屿目光灼灼地看着谢潮声,“多久我都等。”
“如果我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到你面前,那该怎么办?”
梁屿对谢潮声说:“那我就再等等。”
你等我成为大人,我等你过来,这样很公平。
穿过人潮踏上列车,梁屿没有再回头。他相信他的爱人不会让他等太久。
送走梁屿,谢潮声回了学校一趟。《解除聘用合同证明书》下来了,他要回学校找校长签字并盖公章,还要去办公室收拾剩下的个人物品。他没有告诉梁屿他辞职了这件事,他不想在爱人面前展现狼狈、窘迫的一面。
他需要走出来,走到有路可走的地方,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第六十二章 世界
大学给梁屿最初的印象,就是个无聊的地方,聚集了一群荷尔蒙旺盛的男男女女。
这得归咎于他来报到的那天,在校道上看到的成双成对的情侣。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孔何其相似,一对又一对或互挽手臂、或亲密耳语的亲昵动作也无比雷同。当然还有在宿舍楼下高调热吻的身影。
梁屿想起高中看过的情侣,大多数都是隐晦且低调,偶尔拉个小手也要偷偷摸摸。他把这总结为高中和大学最大的不同,并且极力忽略掉心底的冲击,和些许糅合了嫉妒、羡慕之类的无法阐明的情绪。
他才不肯承认因为别人的成双成对,愈发体会到自己的孤独与落寞。
但是仅仅过去一两个月,他在这个无聊地方被一堆诸如班干竞选、社团招新、送旧迎新等无聊杂事所包围,和同学舍友变得熟悉起来,和师兄师姐打交道的机会也变多了,原先的认知得以刷新。
某天晚上他被叫去参加社团换届暨欢送大会,阶梯教室坐了三四十号人。起初他晕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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