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却不能再给卫千亦什么回应,他拼了命咳嗽,有血沫从鼻子和嘴巴涌出来,夏朗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人死到临头,才会发现,能把握住自己那些还能留住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夏朗倒在卫千亦的怀里的时候想着,而那些过去的爱与恨,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已经愧对了很多人,就让他最后稍微做一点好事吧。
“我……护着……沈寒之,只是因为他比你更适合当一个皇帝罢了。”夏朗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和卫千亦解释道。
他倒在血泊里,黑玉般澄澈的眸子满是卫千亦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夏朗直直的望向卫千亦,喃喃道:“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的心呢?”
卫千亦现在哪有心思听这些?虽然他刚刚一时间也愤怒为什么夏朗到现在了还要顾及沈寒之的安危,但是现在没有比夏朗的伤势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要说了,”卫千亦咬着牙,眼中布满了血丝:“这些都不重要!你先撑住!活下来!”
可是夏朗却已经没有办法和他搭话了,他的血像是不会停止一样的往外留着,卫千亦抱起夏朗直直站起来:“太医呢?太医!”
可是现在下面被卫千亦和沈寒之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不要说是太医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太医怎么可能进的来?
卫千亦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的感觉,他连忙看向大将军的方向:“父亲!你快让他们撤兵!”
“我也撤!”沈寒之终于还是忍不住从祭坛的最高处跑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皇上去找太医!”
大将军被刚刚那一串的事情弄的大脑混乱,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儿子通红的双眼,和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人,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和他理解的是不一样的。
他心中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他似乎做错了什么事,连忙道:“好……好……我叫他们撤兵。”
沈寒之和大将军纷纷叫他们的军队撤退,可是两支军队听从不同的指挥,再加上惊慌逃跑的文武百官,一时间祭坛下面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被围的水泄不通,卫千亦想纵马离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怀中的人的气息随着涌出的血液慢慢消失,卫千亦语无伦次的喊着夏朗的名字。
“我错了……我错了……”他的牙关都在发着抖,几乎抱不起夏朗:“求求你……求求你……”
求求你什么呢?
原谅我?还是不要死?
卫千亦自己也不知道。
沈寒之很想走过去看看夏朗的情况,但是他看着下面水泄不通的军队,一咬牙还是转过了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夏朗能出去,所以他不能分心。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冷静的声音和头脑和大将军一起发号施令,看起来也的确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大将军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左手捏着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卫千亦眼睁睁看着夏朗本来微弱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而上面还c-h-a着他的剑。
“夏朗……夏朗……朗朗……”卫千亦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和夏朗的血融合在一起,他颤抖的几次差点要从祭坛上滚落下去,但是想到怀中的人,才强行稳住了身子。
多讽刺啊,之前他和夏朗在一起的时候,夏朗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听着卫千亦叫一声他的小名,但是卫千亦却一直执意只叫他皇上。
“朗朗……你不是想让我叫你朗朗吗……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好不好?“卫千亦泣不成声:”你想让我去北疆,我就去,但是你当初不是想让我带你去北疆吗?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朗朗?朗朗!“
不知道是不是卫千亦的呼唤起了作用,夏朗的睫毛动了动,居然睁开了眼睛。
卫千亦一瞬间狂喜,但是他却忘了,有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夏朗睁开了眼睛,有些涣散的眸子看了看面前的人,又重新阖眸。
卫千亦一时的狂喜之后是更加的绝望,他想到了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努力的想再一次唤醒夏朗的神志。
“我还没有带你去北疆呢……”他哽咽道:“醒醒,好不好?”
听到北疆两个字,夏朗的手似乎动了动,然后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北……疆……?”他有些艰涩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对!北疆!”卫千亦连忙道。
“你不是想看看北疆的大雪吗?不是想跟我一起去猎白色的雪兔吗?不是还想跟我一起堆雪人吗?”卫千亦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到极限了,但是没有想到,他没说一句,心还可以更疼一点。
因为他发现,他真的一点一点事情都没有为夏朗做过。
“可是,”夏朗目光已经几乎完全涣散了,他歪了歪头,似乎不认识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很疑惑的道:“北疆……我去过了啊……”
"那个地方太冷……“夏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只一句话,卫千亦的心似乎被砂纸直接摩梭的血r_ou_模糊,那一刻,他似乎感觉自己赤身luǒ_tǐ的站在了北疆的大雪中,冷的他止不住的哆嗦。
“好冷啊……”
怀中的人终于不动了,卫千亦颤抖的用手去试探那人的鼻息,反复了几次之后又不信邪的去抓住那人的脉搏,这样反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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