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浔又去哪了?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虎子!”青龙大声嚷嚷了一句,“醒了没,快来归位!老子帮你镇守西方都守烦了!”
“之后呢?”陆枕书怔愣地望着天空,“之后怎么了?”
“什么?”青龙从云层中飞身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什么之后,你记忆没恢复吗?”
“什么?”玄武落了地,同样抬起手,一股黑色的烟雾从他的指尖冒出,在陆枕书耳朵边轻轻绕了绕,随后啧了一声,“少,少了一缕,神魂。”
“天帝个王八犊子,”朱雀猛地一lu 袖子,“老子……”
“我,没有这个,犊子,”玄武皱起眉,更加仔细地检查起了陆枕书的魂魄,“按,按理来说,虎子生命垂,危,天帝不,不应该还扣,扣着他的神魂……”
“……”庄潮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儿纠结,类似于一种大喜大悲之间透露着的无语,大概是还有点儿紧张,顿了好一会儿才提醒道,“……剑柄上还有一缕神魂。”
“哦,哦,”玄武从自己怀里将清理好的剑柄掏出来,用力一把拍在了陆枕书怀里,“忘了,不,不好意思。”
青龙反手一巴掌甩在了玄武头上。
随着玄武的动作,那缕剩下的神魂被拍进陆枕书的身体里,天边顿时雷声大作,剩下的记忆涌入脑中,他眯缝起眼睛,将自己的视线缩在了庄潮身上。
后面的记忆便愈发明朗了。
天帝以自己背叛他为由,又拿庄潮和浔浔做威胁,要他去铲除妖界的妖王,可妖王又哪是说铲除就能铲除的,当初娄海差点儿丢了命才勉强与他打了个两败俱伤,被朱雀捡了回来。
但天帝要他即刻就去,娄海便明白了,天帝是定了他背叛的罪,一定要他付出点儿什么才能满足。
他们四方神兽不会真正的死,但身体一旦被摧毁,神魂便会四散,当初玄武身死,青龙便是踏遍了世间将他神魂寻回来,一点一点拼好的,天帝自然是有办法将他的神魂收好,毕竟失了他便没人看守西方边界了。
但如果他不去,天帝一定会将矛头指向庄潮和浔浔,浔浔如今在朱雀那边,庄潮也已经下界,可天帝的力量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四方神兽降生之时就被天帝偷走了足以真正毁灭了他们性命的东西,他们的“魄”被第一届天帝偷走,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否则就青龙那个性格,必然不可能替天帝看守天界这么些年。
前两任的天帝与他们相处得都算和睦,可这一任的天帝太过自私傲慢,与他们四个都处不来。
娄海可以反抗,可以为了庄潮和浔浔与天帝为敌,但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惹恼天帝,还得其他三只神兽都受苦。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咬牙瞪着天帝。
“即刻出发,”天帝说,“不容耽误。”
甚至没有给他和朱雀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数十个仙君便同他一起去了妖界边缘,像早些年对天界虎视眈眈的魔兽一样,挑衅般地站在那边。
记忆中这一战异常惨烈,与他一同来的数十个仙君全部死亡,神魂和骨r_ou_都被妖怪们吞噬殆尽,娄海与妖王从妖界边缘打到魔界峡谷,手中的武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却又令人胆寒,娄海这一次定是要取妖王项上人头,而妖王也记挂着上次被娄海打了个半死不活,两边都使出了全力。
朱雀察觉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四个心神所牵,他胸口猛地一痛的时候,已经有一股凉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浔浔还坐在他的腿上,拽着他火红色的衣摆小声问:“朱雀伯伯,怎么了?”
“没怎么,”朱雀抿着唇冲浔浔笑了笑,“浔浔去玩儿,我去找你青龙伯伯说些事。”
“哦,”浔浔最怕青龙,青龙嗓门大又一口一个老子,上次还被他一嗓子吼好了结巴,不得不怕。听朱雀说要去找青龙他便不闹,很乖地从朱雀腿上下去,“那你要早些回来,送我回爹那儿哦。”
“……好,”朱雀心口的钝痛愈发明显,“你去别处玩儿吧。”
浔浔又嘟囔了几句才跑开了。
朱雀抬手在空气中猛地一抓,一把骨扇落入他的手中,快步朝宫门冲去。
庄潮是被朱雀的宫人接回去的,他一个人无法回到天界,尽管再担心娄海和浔浔也没有办法回去,心情沉闷得不行。
那个宫人一言不发,带着庄潮往回飞,庄潮猛地回到天界还有点儿不适应,但那个宫人没有停下,直直飞往了朱雀的宫中。
“去哪啊……”庄潮认得这不是回白虎宫的路,“走错路啦……”
宫人依旧紧抿着唇,在高速的飞行中,忽的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庄潮的手臂上,他愣了愣,伸手摸过去,发现那是一滴眼泪。
庄潮本就不太明媚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来了。”朱雀察觉到自己宫人的回归,轻声说了句。
几个人一同望向门外,刚好对上庄潮的视线,庄潮落了地,僵硬着四肢,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能,一边往里走,“娄海……娄海呢?”
“在这。”娄海喊了一声。
庄潮转过头,看见娄海还在那边,顿时松了口气,气松到一半又紧绷了起来——他看见娄海的脚是透明的。
“这是怎么……”庄潮环顾四周,发现朱雀和青龙都沉着脸,玄武的脸色更是y-in沉,“怎么了?”
没人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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