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尹烛应了一声,看着陆桓意去拿了两套衣服过来。
两个人换好衣服就往练武场那边去了,隔老远就听见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一群道士打得正欢,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走了过来,底下嗑瓜子的喝可乐的还有昨天没喝尽兴,这阵儿都还凑在练武场划拳玩儿的,热闹哄哄地凑在一起,分明是嘈杂喧闹的景象,却被身后的雪衬托得柔和万分。
“岁岁!”有人眼尖看见了陆桓意,“上来打一场么?”
“不来,”陆桓意冲着他招招手,“每年你们都让着我,没意思。”
“你是小师弟啊,不让你让谁。”那人哈哈大笑,不再和陆桓意争辩,专心迎战朝他打来的那人。
陆桓意带着尹烛在练武场呆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带着尹烛往别处转悠了。
来这儿这么久也没带着尹烛好好转转,就跟还在山下似的,两个人成天吃完就睡睡醒就吃,出了几次突发情况,但多数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待着的。
陆桓意打算带尹烛在整个师门好好儿逛两圈,结果还没逛出练武场,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打头那个是他大师兄陆枕书,后面那个……看着有点儿眼熟,像是庄潮,又不像庄潮。
主要是庄潮没那么高,那人身后也没有尾巴。
但脸上那点儿藏不住的媚气还是在的。
“这位是……”陆桓意看着那人迟疑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陆枕书叹了口气,指着身后那人,“这是庄潮。”
“那我确实是不信的,他明明这么高,”陆桓意在自己肩膀那儿比划了一下,“你想和我说他一夜之间长高了吗?”
“是的。”庄潮说。
“吃饲料了吗?”陆桓意很认真地看着他。
“他就是妖力恢复了,”旁边的尹烛c-h-a了句,“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一夜之间就彻底恢复了,一觉醒来床上躺了这么大个男人我人都傻了,”陆枕书挠挠脑袋,“不过他的确是庄潮没错。”
“啊。”陆桓意看了眼尹烛,“你们打算去练武场?”
“嗯,去活动活动。”陆枕书说。
“那我们先走了,”陆桓意笑着拍了下陆枕书的肩膀,“晚上见。”
“晚上见。”陆枕书笑了下,带着庄潮走了过去。
绕着师门转了一圈之后尹烛就不肯走了,脸没红气没喘地站在小亭子边上,梗着脖子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陆桓意也停下步伐,盯着尹烛看了一会儿,突然弯腰拂下亭子栏杆上的雪,在手里团了团,猛地朝着尹烛的脸丢了过去,尹烛侧身躲开,瞪着陆桓意没说话。
“走不走啊?”陆桓意又弯腰团了个雪团握在了手里。
“累了,”尹烛说,“不想走。”
“这才多少步路啊你就累了,”陆桓意把雪球砸了过去,“咱能有点儿毅力么?”
“不能。”尹烛躲过他砸过来的雪球,又瞪着陆桓意。
陆桓意也觉得一个人打雪仗没多大意思,干脆也抬起头和他互瞪着。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互相瞪眼了,反正最后都会以眼睛酸得快流泪了收尾。
陆桓意长叹一声,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进来吧。”
尹烛这才眨了下眼睛,平移到陆桓意面前,开心地亲了亲他的鼻尖,变成了小蛇钻到外套兜里了。
我上辈子可能真的欠了他八百万吧。
陆桓意伸手进兜里戳了戳蛇脑袋,“你能变成这幅样子却不能变回鸣蛇真正的样子么?”
“嗯,”尹烛传音到陆桓意耳朵里,“他的符咒等同于把我变成了普通的蛇。”
“啊。”陆桓意应了声,“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很多,很吵,我还在蛋里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了很多话,”尹烛似乎眯了下眼睛,“也说了很多事。我们在雪原的山洞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以为他会在这里和我一起待到死为止。”
陆桓意怔了会儿,没说话。
“后来他走了,没有再回来,”尹烛说,“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如果能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那你们感情挺好吧。”陆桓意说。
“嗯,”尹烛颇为认真地支起脑袋,仰头看着陆桓意,“我们还一起酿过酒,用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花酿的,很好喝,不是你上次喝的那种神酒,那些酒被我喝完了。”
“哦,”陆桓意一边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边说,“酿酒有什么好玩儿的。”
“很好玩啊。”尹烛觉得陆桓意有点莫名其妙。
但陆桓意没搭理他,一路快步冲到回屋里后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尹烛还在说什么,他没听清。
“他对我……”尹烛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就像你们人类的父亲一样,教会了我很多……”
他话没说完,陆桓意一口水呛进了气管,弓着腰咳嗽了好一会儿。
尹烛从他兜里爬出来,变回人型,捡起裤子套上后担心地拍着他的背。
“你把他当爹啊?”陆桓意咳嗽完了,哑着嗓子说。
“是啊,”尹烛歪了下头,“不然呢?”
不然呢?
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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