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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走了风声!?警察不是被林建引走了吗!?”覃存知一张儒雅的脸,此刻却状若癫狂。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重要“资金”,身后则是黑沉沉的江面。
“来了!警察来了!”有人惊恐地喊,期间还夹杂着各种听不懂的语言,唾骂着今天的坏运气。
一人冲覃存知大喊:“覃!还保货吗!?”
覃存知双眼血红,一个保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因为没得选。
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保得住!
“纳西达!放船!”他怒吼:“货不要了,先走!你们掩护!”
一名手下将小艇扣在案上的绳子解开,覃存知匆匆踏进去,并指挥众人加强火力。他得逃出去,只有重新逃到国外,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名叫纳西达的手下提着枪,在覃存知上船后也跳了上去。
船身微晃,却让覃存知狂跳的心感到了一点点安全。
他正要叫纳西达开船,岸上又一人凄声叫住他。
“覃先生!”樱花跌跌撞撞地跑来,不顾已经小艇已离岸一米,纵身跃下。她果然没能跳上船,哗啦一声水响后,她狼狈地抓住了船舷。
“覃先生……别丢下我……我是你的……”她楚楚可怜,眼里带着近乎执拗的**,是覃存知最喜欢的模样。
他心中一动,将樱花拉了上来。
“接应的人已经在翠岗了,”纳西达有条不紊的将船尾绳索收起,检查救生圈是否系着,不顾岸边已经大乱的鼎沸人声和喇叭声。
覃存知顿觉安心许多,纳西达是枪林弹雨里走出的人,现在的场面在他眼里跟玩儿似的。
有这样的人效忠,只要今天顺利逃出去,他迟早还能东山再起。
“好了。”纳西达花了一分钟做完准备,正要转向船头打开发动机,就听砰一声巨响。
覃存知惊讶回头,却见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樱花手持撬棍,将它狠狠c-h-a进了外舷发动机和船身连接的缝里。
“你在干什么!?”覃存知暴怒,一巴掌将女人掀翻在船底,而后狠狠掐住她脖子。纳西达则冲到发动机前,试图挽救它。
然而这根撬棍直接物理破坏了发动机,短时间里纳西达根本没办法把断了的线接上!
“开不了了!”纳西达吼道:“我没办法!”
“那怎么办!?”覃存知手一抖,松开了樱花的脖子,连滚带爬地冲向发动机。他双手握着撬棍,用力将它拔出,却ji-an了一脸的汽油。
“充气艇!快、用充气艇!不能被抓,不能被抓到!”他慌忙地揪住纳西达。
对方眼神凶戾:“没有动力,我们根本跑不远!”
覃存知尖叫:“跑不远就不跑了吗?我们总不能束手——”
“船上的人!放下武器!”喇叭声如期而至,如利箭般
刺透覃存知的鼓膜:“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重复一遍,放下武器!!”
眼前闪现着红色的警灯,象征着绝望。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沙哑的轻笑声。
“哈哈、哈哈哈……咳咳……”樱花抬手摸着红肿的喉咙:“我……我会红的……我不会消失,不会消失……”
水声哗啦啦,哗啦啦。
覃存知牙齿咬出血来,死死盯着女人,直到手腕被拷上银色的锁。
再没有未来。
第100章
…………
温岳清楚明白的知道, 自己已经死了。
他飘在半空,俯视下方。
灼灼脸上满是泪痕,被医护人员狠狠撕开,看起来像是在妨碍抢救, 但温岳知道, 是他抱的身体抱得更紧。
小朋友脸上一片茫然, 似乎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啊?”他麻木地爬上家里派来的车,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眼皮肿得快睁不开,却没人回答他。
“温岳到底怎么了?他生病了吗?今天天还好好的?”他坚持问了几句,最后在难耐的沉默中抿紧了嘴巴。
温岳心中钝痛,想摸摸他的脑袋,再把他粘s-hi的睫毛弄开, 然而当他伸出手去,却穿过了灼灼的身体,空荡荡的。
这一刻, 温岳突然痛恨起自己来。
为什么不更谨慎一些。为什么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自己是这样一个羸弱的、只会给周围人带来麻烦和痛苦的人。
就连死都死得这样突然,把小朋友吓成这样。
灼灼还小,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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