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是周亚旻乐队里玩键盘的,本名张克,因为谈了女朋友,就没住宿舍。
听着这一串解释,沈峭寒知道,陶筱其实是对学钢琴没什么兴趣,他也就不再劝。
没多说什么,他转回正对钢琴,再次开始弹奏。
陶筱的目光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开。
其实,他真的不是对学钢琴没兴趣——能多学点东西,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但同时他也明白,他和沈峭寒的交集仅仅是这一次神奇的灵魂互换。等将来两人各归各位,很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甚至不会联系了。再加上,沈峭寒是新锐音乐家,就算身价不如那些在国际上出了名的钢琴家,他要授课,学费依旧不会低。
陶筱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借口这一次意外,从此赖着沈峭寒教他弹琴。
而且,沈峭寒毕竟是周亚旻心中难以被任何人替代的白月光。
即使陶筱知道这不是沈峭寒的问题,也能接受暂时与沈峭寒和平相处,但要是让沈峭寒教他弹琴,就好像他得了沈峭寒什么恩惠一样,心里难免别扭——这与用用沈峭寒的浴缸、吃点沈峭寒家的饭不一样,就算不在口头上提起,也终归是确立了师徒关系。
陶筱并不想和沈峭寒在解决灵魂互换问题的必要接触之外,产生任何其它的亲近关系。一旦这个互换的问题解决,他也不想再与沈峭寒见面。
心里这样想着,他拿起手机,歪倒在沙发上,脚尖无意识地随着琴声打着拍子,漫无目的地刷微博热搜,借此转移注意力。
……
酒吧后院逼仄的宿舍里,周亚旻把手机重重往床上一丢,骂了一句脏话。
上铺的许磊“啧”了一声:“周哥别气,这局都怪那打野没脑子,送了多少个头了!”
周亚旻重重呼出一口气,重新捡起手机,按掉屏幕上的失败界面,问:“今儿下午陶子跟你们开黑来着?”
许磊没说话,旁边王杰和王小斌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杰说:“也就一会儿。他今儿莽得一比,被我们一嫌弃,就下了。”
“这都几点了,还不见回来!”周亚旻烦躁地又骂了一句,“真是翅膀硬了……”
许磊忽然问:“今儿李言睿说他什么了?我知道他俩在门口撞见了,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周亚旻哼笑一声:“小睿脾气直,见我今儿穿的陶子送我的衣服,不高兴了。他本性不坏,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沉默片刻,许磊叹了口气:“要我说,周哥,陶子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得明明白白,你真不考虑一下?这孩子单纯,咱也看了几年了,对你那是一心一意,绝对没藏心眼儿的,不比那群巴着你要这要那的小情儿强多了?”
又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周亚旻砸了咂嘴:“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的型儿……而且我拿他当兄弟,怎么能对他下手呢是吧!”
“再说这回,他受伤,我对他好了点儿,啧,这都会玩儿离家出走了。”他语气不耐,“我要是答应他,他不知道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咱吧,玩玩儿,可以,认真的,不来。”
这话他背着陶筱跟乐队哥儿几个说了不止一次,王小斌也没辙,只能摇头叹气,也不知心里怎么嘀咕的。
王杰瞥了周亚旻一眼:“你就不担心他今儿晚上不回来,跑去跟别人混一块儿了?”
周亚旻看着游戏再开一局,重重“呵”了一声:“陶子不是那种拿自己出气的人,就算这回真生小睿的气了,要摆脸子给我看,估计也是找个小旅馆对付一宿……他那性子你们也知道,绝对不会跟别人胡来。”
说着,他忽然顿了顿:“啧,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还会玩儿这一手了,娘儿们唧唧……明儿回来了我得跟他讲讲道理。”
王小斌又给王杰递了一个眼神,王杰无声示意他别多管了。
他们并不是没有提醒过陶筱,但陶筱依旧对周亚旻好,依旧喜欢他……作为朋友、哥们儿,王杰和王小斌也没有更多办法劝解。
……
陶筱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睡了过去。
猛地睁眼起身,他从沙发垫的缝隙里把不停响铃的手机抠出来。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却不是周亚旻,而是“陶女士”。
正想习惯性地接电话,陶筱猛然看到他拿手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可不能就这样接电话!
愣了一秒钟,陶筱立刻抬头看向一旁扶手椅——沈峭寒版的“自己”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书。
捕捉到陶筱的紧张,沈峭寒问:“谁打来的?”
“我妈!”陶筱惊道,“我了个去,这咋办!”
又飞快补充:“她肯定能听出我声音!我要是敢不接电话,她能轰|炸一晚上,要是关机,她说不定明儿早就报警去了!”
沈峭寒却丝毫不慌乱,语气淡定:“我开免提,你别说话。”
他一边回到茶几边,找出纸笔递给陶筱,看样子像是做过这方面的预案。
陶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按出笔芯,做好写提示语的准备。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响起一道优美的女声,听不出年纪,乡音略重,有点难以辨别,似乎说的是:“筱筱啊,这两天怎么没有发朋友圈?”
沈峭寒十分淡定地叫了一声“妈”,用眼神示意陶筱写提示。
陶筱奋笔疾书,在纸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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