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肺炎扩散后不久,京都很快出现确诊病例,全城进入重大公共突发卫生事件一级响应状态。
云想的工作可以在这种特殊时期做到每天不外出,但舞月不行,她短时内还避免不了和别人接触。街上都是戴口罩的行人,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这些地方都集中增设了体温检测,超市也开始因为囤积物资的人数增加而排起长队。
等到年后重新开始上班,相关地区都发放了延迟返校和返工的命令通知,舞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在原则上实行自我隔离,具体做法是能推延的工作先推延,能通过线上办公的就不到现场,实在解决不了的再见面谈。这其实相当于是一次带薪休假,舞月手头上的案件恰好是一起经济犯罪,这种案件本来就跨期长,舞月于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
云想说看新闻里面对生死前的态度就能看见人间百态,够写几本的了,舞月问他想写哪个切入点的。
云想说:“有人要把疫区封闭起来,让那里的人都死绝……辱骂那些逃离疫区的人,非法公开他们的私人信息。我们是一个整体,从来没有别的人全都过不下去,自己还能一个人好好的时候。往大了说,地球上有一个国家作死,比如发个核武器,全世界都跟着遭殃。小到一个家庭,只要有一个人不想好了,全家谁也别想好过。让疫区的人都死光,今天因为自己不在疫区就这么说,下次等到自己落难,其他所有人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他去死。”
舞月:“‘t auunir t au aurade unionir t au . te,and by te no one o speak up.’没人能真的独善其身,每个人的每个决定都彼此相关,牺牲别人的后果是最终轮到自己,度过难关的方法是不放弃任何一个伙伴。”
云想:“没错。”
舞月:“sa的时候因为信息不透明,也因为没有应对过这种病毒传播事件,没有成套措施,政府被骂惨了。这次从一开始就一直实时播报,感觉到了政府对我们普通人的信任,有处理问题的能力是有权知道实情的前提条件。”
云想:“你想说证明我们值得被信任的时候到了,是不是?”
云想调皮地笑笑,对舞月道:“好有爱的律师~”
舞月也笑了,说道:“你也一样,从你写的故事里一直能读到你对整个世界的关心,我爱你的深度和宽广。”
云想:“对,我确实大。”
舞月和云想对视一会儿,一齐笑了。
舞月:“我说的是你的思想。”
云想:“我说的也是我的思想~”
新型冠状病毒的流传止于半年后,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各地的一级响应纷纷解除。
逝去的成为过去,未来走向新生。
☆、番外
这天云想遇上点小麻烦。起因是有另一位人气作者曲觞,在一次采访中公开说“云落啼出名是靠卖惨”,一句话成为一场网络暴力的导v火索。
云落啼的粉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主动集结出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其中有一个作者曲觞的忠实粉丝,因为在网络上与云落啼的粉丝隔空对骂,被扒出真实个人信息,然后被在各种社交平台上转载。
这个小小粉丝还是一个在读高中的小孩,她的学校地址和家庭住址都被泄露,有人来学校找她的麻烦,网络暴力发展到现实中来。
云想知道这件事是在这个高中生的父母对着小报记者的镜头,声泪俱下控诉云落啼的粉丝所为,他们把事件的矛头直指云落啼,认为是他在背后c,ao控粉丝这么做。
云想把整件事捋顺后,觉得很无奈,很无奈地去开了一盒冰淇淋吃,然后回来用大号发了一段安抚的话,于是又给那些网络暴民提供了一个新的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
通常一个人的影响力越大,喜欢他的人和讨厌他的人会同时增加,在云想这条微博下面留言什么的都有。有人骂他名不副实,要不是因为自身那么多话题争议大谁会看他写的东西?有人说曲觞说得没错,云落啼就是靠卖惨,被轮的事都能拿出来说,为求关注还有什么做人的底线?看他写的就是因为看他可怜!
还有自从云想的样貌和被侵犯过的事实曝光后以来,一直不间断的性暗示s_ao扰言论,还有人问他是不是其实是女的,通过变性手术变成男的这么荒谬又没人性的问题。
晚上舞月下班一回到家,云想就扑过来趴到她的肩上哭哭。舞月白天时已经知道发生的这件事,她拍拍云想的后背,只说了一句:“有我在,想欺负你的人最大限度也就是过过嘴瘾。谁敢真的犯界,挑战法律的权威,放马过来。”
云想于是撒完娇开开心心地多吃了一碗晚饭,他其实没什么崩溃或难以承受的情绪,他只是特别爱看舞月帅气地保护自己的样子。
网络暴力的土壤是人们的负面情绪,可能是焦虑、挫败感、怨愤,甚至只是生活空虚。通过正常社交关系的建立,这些情绪很快会被积极健康的东西所转移,但转移并非消失,一旦看见不那么积极健康的事情,这种情绪马上卷土重来。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信息时代特有的现象,没有网络以前也有“悠悠众口”“众口铄金”“口水淹死人”这样的形容,说的就是语言是一种杀人武器。对此,先人也早有应对的智慧,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让他们随便说,说得再难听也比憋着放大招来得好,骂人本身就是一种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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