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看来你记得。”
“我不是……”周楠禹抱住头,“……我喝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根本就……”
“还喝酒吗?”
“……”周楠禹把脸埋进洗脸池中,绝望地低吼,“我再也不喝了!”
贺远洗漱好后走出浴室,周楠禹跟在他后面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摔在床上,扒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你哥让我们中午过去。”贺远说,“时间不早了。”
“一定要去吗?”周楠禹呻吟一声,“我今天哪里也不想去,贺远我们回家好不好。”
贺远换上鞋:“现在不喊老公了?”
“!!!”周楠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满脸通红地开始找衣服穿。
退房时周楠禹去前台签字,贺远在外面取车。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周楠禹出来,手里还拎了个手提袋。周楠禹上车后根本不敢和他对视,默默缩在座椅里当一只蜗牛。
之后开车来到周宅。
周楠禹进门被周父叫去厨房打下手,而周屹安将贺远喊到周楠禹的卧房,把文件袋递给他:“这是他出生时的医院档案,是我父亲从他生母手里买过来的,老人对这件事情比较执着。楠楠不理解,你挑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吧。”
文件袋里装的是病例,封面名字是刘宝,旁边注明母亲姓名刘秀花,内里备注了胎儿两性畸形需尽早手术矫正。
贺远看完后收好:“我知道了。”
“还有,恭喜你获奖,希望你能在未来收获更多的成就。”周屹安伸出手,“这样我弟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
贺远笑了:“谢谢。”
“你们俩在干嘛?”周楠禹站在门口,是想进又犹豫。
周屹安走过来:“爸不是让你去帮忙吗?”
“我昨天喝多了不舒服。”周楠禹绕着他进了屋,等他走了问贺远,“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贺远把文件袋放在一边,“你头晕了?”
“没有,我骗我爸的,他非要让我切洋葱,还是没有冻过的那种。”周楠禹盯着文件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往旁边床上一坐,木着脸说,“这是爸爸从那个女人手里买的东西?他们不敢给我知道,肯定找你。”
贺远把里面的病例递给他:“他就是想知道有关你的记录。”
周楠禹看完,撅着嘴说:“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生日。”那是福利院捡到他的日子。
贺远走过来抱住他。
周楠禹小声嘟囔为什么要找那个女人,又抱紧了贺远。
贺远问:“你小时候怎么不做手术?”
“福利院没钱,也找不到领养家庭赞助。”周楠禹说,“回来的时候都大了,并且我那会儿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又要上学考试,医生说我*殖系统都发育不完全,未来不考虑生育的情况下有性别认知再来做手术。”
贺远揉了揉他的头发。
周楠禹仰起脸:“你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有吗?”贺远松开他。
“不过也不算是小时候啦。”周楠禹走到书柜前抱出十几本相册,“都是被爸爸接回来拍的了。喏,这是第一天被接回来的时候。”
照片里周楠禹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周父和周屹安,背景是十年前的北市街道。
“刚到北市爸爸就带我去逛商场,买一了辆非常贵的自行车,他都没敢给我看价格。”周楠禹往后翻了翻找到他骑自行车的照片。
“车子呢?”
“被我弄坏了,零件要送到国外总部才能修,我觉得太贵就没让,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呢。”周楠禹哼哼,“我一开始还是很节俭的。”
贺远忍笑:“你穿的裙子就是衣柜里那条?”
“嗯。也是爸爸买的。”周楠禹说,“后面做过体检就没买过了,爸爸觉得我像男孩,不该穿裙子。”
贺远还看到早年一家人合影旁边有条京巴犬,他问:“这条京巴……”
“是阿姨的,我阿姨临终前养它的时候才巴掌大,后来走了我爸把它送去墓地合葬了。我那时候才知道还有专门和人葬在一块的宠物墓地,有钱真好。”周楠禹戳了戳贺远,“你养过狗吗?”
贺远说:“没有。”
“你想养吗?养条边牧,超聪明的。”周楠禹说,“上回我遇到一条,到最后真的是它陪我玩。”
贺远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想到你很像一种狗。”贺远看着他,“泰迪。”
“……”周楠禹撞了他一下。
“所以说你小时候为什么会被当做女孩?”贺远翻着相册不停地摇头,“你真的太皮了。”
“因为领养人都喜欢女孩子。”周楠禹从书柜里拿来一个信封,倒出来都是集体照。他把福利院的那些放在最上面:“只要有人被领养走福利院就会拍照,你看,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男孩。”
贺远看见每张照片里周楠禹都站在角落,问:“他们欺负你?”
“也不算欺负。”周楠禹解释,“收养我的那个院长人很好,他过后的继任者不待见我,也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需要接受激素治疗,天天吃药花钱比较多吧,他态度不好,其他人也就跟着学咯。”
“那其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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