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主战舰上,不少人已露出惭色。而角落里,黑色墨镜下,谢厉壑表情已十分难堪。
谢厉壑当机立断,吩咐心腹:“上逃生飞船,我们撤!”
他没想到,谢临聿竟然还没有死!
但是,他不会输掉,他没有输!这些年来他已经控制了联邦,只要回去重整旗鼓,早晚会有下一次机会。
他可以卷土重来。
然而……
联邦主战舰悄然开启逃生门,小型飞船方调转方向,只初初开始行进,忽然停滞不前。
数量庞大的帝国机甲,已层层围困住它,再行进任何一点距离,前面都是死局。谢临聿早料到他会私下逃走——因为联邦士兵可以投降、可以得到战俘待遇,但谢厉壑不可能。
他唯有逃走,才能试图东山再起。
大天使悄然落在上方。
熟悉的挫败再次袭来,谢厉壑万分不甘,死死瞪着谢临聿的机甲。大天使之中,谢临聿的金眸已经恢复,却闪烁着在oa面前绝不会有的冷漠。
他对这位父亲,同样并无感情。
曾经内心的空洞,已被小oa所填满。他们是彼此契合的两个半圆,是命运的安排——谢临聿不愿相信命运,但这一刻,他感激冥冥之中的推手,让他在绝境中,闻到玫瑰的芬芳。
他已重新塑造那片玫瑰园,只是散掉边界、拆掉围墙。
……因为他的小玫瑰,已心甘情愿驻扎,永远都不会离开。
……因为他的小骗子,已对他承诺未来,承认自己爱着他。
金眸泛起一丝暖意,下一刻,他拒绝谢厉壑发来的通讯申请,漠然命令心腹隐秘处理。
他要早些回去,见他的诺诺。
……
帝国主战舰上,肖以蓦看了半晌,看到眼睛胀痛、四肢酸麻。
他在j-i,ng神世界里耗费了太多j-i,ng力,如今头痛欲裂,偏偏难以安心,于是强撑着不肯去休息,任由克里曼在旁边绿了脸色,十分好看。
在谢临聿苏醒的那一刻起,战场的走向已清晰无比。可肖以蓦毕竟不是别人,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帝的机甲,同时时不时跟着紧张、激动、忐忑。
大天使击退敌人,他就跟着拍掌叫好;大天使灵活避开攻击,他就跟着咬牙切齿,说敌人太狡猾;当大天使忽然隐身不见,其实前去追击谢厉壑时,肖以蓦瞪大眼睛,四处寻觅。
谢临聿去哪儿了?
他会不会有事?
心脏怦怦跳动,几乎越出嗓子眼,oa抿唇,眉宇间不知觉显出几分忧虑。
顾廷至离开了,谢允道也回去了。不知何时,克里曼总管站在他身后,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他会没事的。”
“……诶?”
肖以蓦转身,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睛很亮:“真的吗?”
克里曼清清嗓子,坚定答道:“是真的。”
这一刻,他像个长辈、像个注视着年轻人的老人,眉目亦和蔼可亲,他镇定对oa道:“您现在需要休息。”
“我向您保证,陛下会平安归来。”
“……可是我想等他。”
oa不见了酒窝,不见了从容,只是踟蹰着、低声重复道:“我想等他。”
“我想他回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
这点小小的心愿,应该会得到满足的。
克里曼不言语了,也没法阻拦。他心中感叹——罢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难不成,要他做一个面目可憎的老管家吗?
他克里曼,也是有过青春、有过爱人的。那种滋味有多美好,他也是知道的。
那是长在心田上的一朵花,枝枝蔓蔓、日久天长,深深扎根在心脏处。
花瓣一般的oa许久没有出声,克里曼刚要找来披肩,要为他盖上,却见oa软绵绵靠在窗台下,疲惫至极,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心里一急,还以为是oa有什么不适。正要上前,忽然瞧见不远处一抹熟悉衣角。
……谢临聿终于回来了。
克里曼终于长舒一口气,表情松缓许多。他低声汇报几句,悄然退下。
alpha终于得知了那个消息。
他轻轻抱起爱人,将他揽在怀里,像抱住了所有的珍宝与爱。熟稔的alpha信息素立刻侵染,令肖以蓦不自觉抚平眉心,露出无意识的放松神态。
高大的ala陷入柔软被褥。可当即将松手的那一刻,oa似乎察觉什么,自己先抓住他一只胳膊,不肯松手。
“谢临聿……”
他薄唇喃喃自言自语,低声到几乎听不清楚。可alpha敏锐五感已捕捉到他的名字,身体先一步重新抱住他。
于是,像在梦境中、在想象中、在本该如此的场景中那样,oa蹭了蹭他的胸口,自己蜷缩着身体,乖觉躲入最安全的怀抱。
无论是分别、战争、悲喜、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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