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听了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怕是要笑景妲中了邪发了痴,可先生的见识超出寻常人不知多少,他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听说过几件这样的轶事,怎幺?你遇到了什幺?”
景妲看向先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如果我说我其实已经是个过了世的人,您会相信吗?”
先生默了片刻,也望着景妲的眼睛,见她目光清澈,无半点游移闪避,心中一些疑惑也瞬间而解。他遇见的稀奇之事甚多,倒也不会惧怕什幺,依旧淡淡一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凡事因果报应,有始有终。你若真是身已过世,魂魄未散,当是件大机缘大造化,合该感谢上苍予你新生之恩。”
景妲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她真怕被当成疯子,所以一直不敢对人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难解之事,但任谁心中藏了这样大的一个秘密都会觉得困扰,她又是个心机浅的,更是忐忑难安,这回终于有个人知道了,并且欣然接受,立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先生说的是,我上一世临死前只觉得自己白活了,事事都不顺意,年纪轻轻已是暮气沉沉。没想到一梦一醒间来到了这里,重又从孩童做起,只是这里与我熟悉的世界相差太远。”
景妲有满腹的话想对人言,她从上一世开始说起,自己不堪的才艺,绝望的痴恋,将就的婚姻,难得的子嗣,都一股脑儿地说给先生听。说到动情处不免呜咽泪下,这些都是她亲身所历,感怀至深;又讲到上一世的家教严谨,戒律甚多,男女大防,婚姻大事只凭父母之命如果】.媒妁之言。
先生这才明了景妲娇怯保守的性格从何而来,被那样的清规戒律管了三十余年就算卸下枷锁恐怕也不知该如何自由行事了。
“所以你上一世还是景妲,你周遭的亲人也和现在一样,而你苦恋多年而不得的姐夫就是冠信公世子?”等景妲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先生问道。尽管景妲只是说自己一直暗恋的男子最后娶了堂姐景姻为妻,夫妻和睦,子嗣众多,又手握重权,官运亨通,而自己终其一生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可先生一听就明白了,那人必是冠信公世子,这才解释得通景妲为何执意要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全天下男人的倾慕,放弃那将为她带来的巨额财富和无上权力,而甘愿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个男人。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景妲也就不隐瞒了,“正是如此,上一世他和堂姐是一对美满夫妻,而我这回先遇到了他,还使了手段让他早早决定娶我,其实一直心有不安,兴许如果没有我的介入他们本该会在一起的。”
“非也非也,”先生摇头,“他们的夫妻之缘也许只有一世,你或许是一片赤诚感动了上天,这才修来与世子的缘定今生,切勿妄自菲薄。”
景妲被先生劝导得略略舒怀,“现在您该明白我为何只求一人足矣了吧?我能重活一世,与心爱之人相恋已经是上苍格外开恩,哪里还会妄想什幺全天下男人的倾慕?我自认资质平平,才能心性更是浅薄,担不起您这样重的期许。”
先生轻叹一声,他的确对景妲寄予厚望,毕竟这样好的资质可遇而不可求,也不知何年何月在何地才能再碰到一个,可既然她的心愿只是守着一个男人平静度过一生,那自己也只能遂了她的意,圆了这场师徒之情。
“你既执意如此,我也只能祝你求仁得仁,听你所讲,那冠信公世子也不是个好色贪淫之人,兴许你们真能一世相守,忠贞无二。不过,我有一言相劝,你的身世来历太过特殊,性情喜好与常人大异,此时你们尚在热恋之时,浓情遮掩之下,这些都被忽视,可是天长日久,这些一一显露在他面前,必会引起他的怀疑和猜忌,那时夫妻间的隐瞒必然有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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