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好比个马拉松的补给站点,志愿者递上杯水给大汗淋漓气喘如牛的选手,拍拍肩刚毅说:老铁稳住,最后一公里!
老铁稳住,最后两个月!谁听了都得小肚子一抽。
四五月交际处就是紧跟着的全市二模,几乎就给一口喘气儿功夫的间隔,逼得青弋高三生满嘴的fuck。过线率当头一压,班主任也跟着遭罪,放卫一筌那挂年轻气盛的老师身上,提神醒脑,不过一罐红牛兑两包咖啡摇匀一口闷的事儿,横竖一咬牙就换新一届了;换老班这类三高老人外加腰不怎么地的,临考两月,折寿两年。四月打头,他还是一天八趟的往教室跑,月中来了个干脆的,搬了个凳子坐教室门口搭窝批卷,睥睨全班,有情况随报,有问题随问。
照游凯风话讲:喝水我他妈都得忌惮着了!就怕厕所跑多了他给我一脚绊倒,说我心思不在学习上找理由四处乱跑。
李鸢算高三二的一个奇景了,保送程序完毕,林林总总杂的事儿敲定,就等七月份坐收利大录取通知书了,按说提前一步渡劫成仙,不说立马打飞的去新马泰浪一趟吧,好歹得闷头睡上三天再上网吧酣战到天明吧?他不,就跟没保送这事儿似的,照旧骑着车按时上下学,别人记多少笔记他记多少,别人写多少卷子他写多少。
齐头并进,绝不超前看起未来四年的内容。
游凯风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骂他:你就是来装逼的吧?结果瓜似的被按着脑袋,惨遭李鸢拍打。
老班明白他想法儿,什么也没讲,只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跟班里人说:现在你们可以把你们副班长当成高考吉祥物了,有什么问题来不及问我,便宜不占白不占,尽管去请教他。
彭小满则很想笔一撂,抱着李鸢对纷纷涌来请教问题的人说:我专属,都退下。
彭小满最近掉秤掉的怪明显,原先就是个羡慕死一帮姑娘小v脸,这半个月眼看着要成蛇j-i,ng,又刚在筑家塘家门口找家板寸王绞短了头发,整颗脑袋这会儿望去,不定有泥鳅的大。避口风,李鸢在学校不敢靠近了沾他,就只能借翻书的余光系于他。
李鸢发觉他厚厚一沓的天利数学真题卷写薄,字形凌乱,撕掉末尾的两张答案自己批改,选择填空错题率挺高,碰上不该错的,他一声嗯哼一声草,打个鲜红的三角,碰上错都不知道怎么错的,直接夹着卷子蹦出座位找老班;发觉他单词本翻得过于勤,翻得页脚翻卷,抹着各色的笔印,里头夹着a4,用于一边遮着单词一边默写,土且蠢,但又最让人觉着有底儿的办法;发觉他喝水的功夫都少了,原前一堂课一杯不够,这会儿一上午不定能抿上一口。
发觉他见缝c-h-a针地要补觉,趴倒进书堆里就闭眼,宁愿中午饭不吃也得睡。
李鸢半点都不敢呵责他 。一气呵成吧,就盼着墙上的倒计时撕的快些,快点儿到六月。
李鸢宝贝他的方法比较闷s_ao也比较变态,学术上讲,叫“跟着受罪”,实际c,ao作起来,是彭小满不吃他也就不怎么吃。尽量快地去校门口买份好带的热食和酸n_ai塞他抽屉肚里,等人醒了愿意抓起来啃两口就啃,不愿意吃也不多做要求。李鸢尽量快是为了争取时间,拎着东西,逆着食堂方向的人群奔上六楼,进高三二,通常就能赶上个只剩下彭小满趴着睡觉的空教室。书堆,电扇,净是公式的黑板。
坐回位子帮他把没盖好的笔一支支盖上,防着印衣服上红黑的迹子,n_ain_ai洗不掉;拿他乱的得用坨来形容的真题卷过来,铺平叠好,按顺序捋整齐在轻手轻脚地掖回去侧袋里一般有颗苹果要么梨,是n_ain_ai塞给他学校吃的,掏出来帮他拿去厕所水槽里洗干净,摆他手边防他睡醒了忘;最后要么托着下巴盯着他睡觉,要么凑近,飞快地亲亲他。
彭小满一般是不能完全睡熟的,趴着的姿势简直违反人体工学,手脚动辄就麻。多半是李鸢把酸n_ai往他桌肚里塞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他装着不睁眼,又真的困,听着手边细小的动静,到半睡着。到后来,他会故意把脸冲着李鸢那边,目的很简单,方便那位偶像剧男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亲他。
有一回戏没演好,李鸢带着好闻的气味凑过来的时候,他美滋滋地笑场了,一声噗嗤,眼皮打颤,呛了口。
“靠。”李鸢一怔,缩回去飞快,气笑:“戏j-i,ng也马失前蹄。”
彭小满脸贴着胳膊,揉揉眼,耷拉着眼皮儿不动,慢吞吞说:“周润发也有ng的时候吧?”
李鸢耸肩,转过头没说话。
“我当没看见,我睡着了。”彭小满又紧紧闭上眼,努嘴轻哼哼:“我睡着了。”
还是得像做贼。李鸢看眼窗外,环顾四下,再三确定无异状,摸着他睡得微微发红的侧脸,低头吻下去。彭小满趁机伸舌,漫不经心地在他嘴唇上舔了下,又舔了下。都挺贪又悬着心不怕死的,能多吻一会儿,就多吻一会儿。遗憾在,胆儿还是小,没敢趁没人,抱着缠一块儿亲。
打从四月中起,青弋的日光就愈发的好,干净澄清,微热的温度。
二模前,高考体检安排到了鹭高,一至五班定的体检日期是周五上午,空腹,连锅被三辆大巴拉去了青弋城郊的疾控防疫站。站破,两层,背倚一片水杉林,寒森森的,乍看特像什么游戏里的废弃疗养院,走进去不留神,就得有个浑身是血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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