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然而就在我要走进店里时,才发现,有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眼前这个满脸鬍渣,头髮乱七八糟的人,一时之间我还认不出他是谁。
「信……温佑信?」直觉的,我问。
「我在等,等一杯打烊的咖啡,还有卖吗?」他用着沙哑的声音,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有……」
是悲伤,认真的一种悲伤,但是情绪,却不再轻易的为他而翻腾。
我慢慢领着他走进店里,打开吧檯的灯,不敢直视他的,我低着头得泡起咖啡,而他一坐下就是点上一根烟。
直到咖啡泡好那一刻,我轻轻放在他面前,看着他颓丧的模样,真的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我想--这也是晴天这阵子,电话打的更勤的原因吧,虽然我依然没有接。
他拿起杯子啜饮一口,淡淡的说:「还是好难喝。」
明明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台词,这一瞬间的感觉,却什幺都不一样了,就如同这一杯依旧难喝的咖啡,和我跟他,曾有过的难以下嚥的爱情。
「嗯。」
「妳那天……好生气吧?那通电话。」
「嗯。」
「对不起。」
「嗯。」
「最后,再为我弹最后一次就好,唱最后一次。」他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不通,也不想去猜测他现在,到底对我是什幺想法。
「没有下雨的日子?」
「不是,是妳写给晴天他们的,想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这一刻真的心软了,可不可以把我们之间不好的回忆都消除呢?都消除,然后再重来一遍……
这一刻,我认真的这幺想。
忍住想要继续流泪的冲动,我走到舞台上,拿起吉他,慢慢的勾勒着熟悉的旋律,声音微微颤抖的唱着,唱着这首--让我们曾经繫在一起的歌,充满了我们的歌。
只是,还没办法唱完全部,我已经在这暗暗的舞台上,痛哭失声了起来。
「亚琪……我们再重来好吗……我想通了,我真的想通了……真的不是只因为寂寞……」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并慢慢的走近我。
「你要我怎幺相信,这一次就不会受伤了呢……我好不容易,真的慢慢放下你了,请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
「妳不在,家里又变的空蕩蕩的……好窒息,妳不在,我又是一个人吃饭了……妳不在,睁开眼再也听不见妳叫我,我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妳!」
好痛,原来那个伤口还是这幺痛,听见他说了这些明明我最想要听到的,明明跟我相同感受的言语,我却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如果,明知道是喜欢,明知道没办法失去,那幺当初又为何要这样对我呢?这样互相伤害之后,才知道原来好喜欢,不是很悲哀吗……
「信……不要再说了!已经结束了!不管你现在说什幺……结束就是结束了!我要往前走了……你也快点往前吧!下一次……遇到想珍惜的女孩,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既然喜欢就不要去伤害对方!虽然……跟你在一起不久,可是我真的很快乐,这样就够了,爱过你就够了。」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吉他的弦上,染湿了琴颈,也染湿了回忆。
他也哭着,然后紧紧的抱着我,抱的好紧好紧,我努力记住这曾经让我眷恋的味道,真正的再说了一次再见。
直到好久,我们的情绪才冷静下来,虽然再也找不到一句话好说。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遇见妳,我学会了什幺叫做放下过去,是妳教我的,可是,现在我也得学会,放下妳了。」
「信,谢谢你……你今天来找我,至少,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过我的。」
他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脚步,慢慢离开。
走回了吧台,我看见桌上留下的钱,努力得撑起一抹微笑。我知道我真的差一点就要重新回到那个拥抱里了。
但是,一想到那些我们互相伤害的画面,又怯步了,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我真的禁不起,再跌一次跤了。
也许到这里结束,我们对对方,至少都还有美好的回忆,至少这爱过的痕迹,不会让人想要抹去。
「我可以的,无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我都可以了。可以好好往前走了。」安静的店里,我呢喃着。
空气彷彿还残留着刚才的哀伤,我点起一根烟,试图挥散,试图摆脱这心痛。
藕断丝连,只会让双方都,持续的难过着。
这段爱情,我学的真的够多了。
一个月后。
一如往常的,我在一大早起来之后开了店门,迎上小艾笑盈盈的笑容,开始了一整天的生活。
「亚琪姐!早啊!」
「不是考试了?我说过妳可以休息几天不用来的。」我微笑回应着她。
「吼!ok的啦!我一定过好不好!」
「喔?没过要请客啊!」我开玩笑的说。
「哪有这样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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