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宫内,江南园林景,小桥流水殇,天气炎热,蝉鸣不绝,南殿内四角都摆了冰盆,太子妃依着脑袋挨在美人靠上小憩,两名绿裙丫鬟在后头为她扑扇子。大殿里安安静静的,生怕吵了贵人休息,哪个下人不是低头屏气。
这样的天,稍微动弹一下便出汗,太子妃最怕热了,为了不出汗恨不得一整天不动,可今日偏偏有人触了她霉头,惹得她肝火上身。她深吸口气,想把胸腔里的火憋下,可额前的汗珠暴露了她的想法。
太子这几日都没歇在她屋里,反而黄侧妃那去得勤,两人儿子都这般大了,她如今也不在年轻,自然比不上那些小妖精了。想到这儿,心里更是不顺,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热,她杏眼一睁,吓到后头扑扇的丫鬟,把头都快低到胸上了,唯恐主子拿她们发火。
太子妃索性坐直身子,喝了口冰茶,缓了缓火气,才问心腹,“人呢?”
“在耳房呢,娘娘若想见,小的立刻把人带来。”曹公公服侍了十来年了,对她很是了解。
太子妃颔首,汗又顺着脖子流下,她不耐得拿帕子擦擦,又命人去添冰。下人办事麻利,没等多久,便把一名女子带了上来,见其发髻珠玉散乱,衣摆也污迹斑斑。还未见到太子妃,就浑身发抖,跪在大殿中央,额头触地,恨不得与地上的大理石合为一体。
“说话。”
“娘娘……”女子唇色发白,颤颤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吓得‘砰砰’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一见太子妃皱眉,曹公公赶紧抬脚把女子踹倒了,怪腔怪调的,“娘娘问你五年前的事儿,老实交代。”
听芹额头都磕破了,费了点劲才爬回来,颤巍巍道:“五年前在扬州,奴婢是按了规矩办事,娘娘明鉴啊。”
太子妃绾了下发髻,冷笑道,“那为何他就活了?还活着回京了!”
听芹的脸刷得一下白了,“奴婢不知啊,奴婢真的放了,千真万确……”她已经吓得失控了,跟在太子妃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死法酷刑没见过,可这些要是用她身上,想想就可怕。
不行,她不想死。
她一咬牙,慌口就说:“他出外这几个月,遇到什么,我们都探不清,万一是这阵子有人医好了他呢?娘娘啊,那骁勇将军可是他外祖父,也曾是范阳朱氏的族长,用个什么灵丹妙药把他救回来了也不一定啊!”
“啪”听芹才说完,便挨了一大耳光,脸顿时肿了,眼冒金星昏天暗地,险些晕过去,口里尽是腥甜,她强忍着睁开眼,望向高座处的太子妃,只见对方看都不看她,而是对曹公公微微摇了头,听芹顿时脑里一片空白,她跟随太子妃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何意。
“不!娘娘饶命,唔!唔!”她才说了一句,便被人捂着口鼻拽了下去,平滑的大理石根本抓不住,他们手如钳子般,根本挣脱不开,眼里鼻涕都顺着一路滴下,奢华的大殿渐渐离她远去……
七月七,乞巧日,刘府一早就开始忙活,膳食房的下人忙着包饺子,百余份饺子里,一个藏针、一个藏红枣、一个藏铜钱,分别代表手巧、早婚、有福,就不知哪位姑娘能好运吃到了。
整个京城的姑娘都会在今日穿上新衣,而且还会打扮漂漂亮亮的,乞巧这日就是要大家比试心灵手巧,刘府有好几位小姐,刘母乐于主持这样的活动,自然要让她这些孙女比比,好让府里热闹热闹。
可在刘晓雯这里,就是必输的比试,她从小便没好好学过女红,也想不懂明明有红娘,为何还要自己去学着绣,她若什么都会了,那不是抢人饭碗啊。
可规矩就是规矩,就是十万分不乐意也得准守,苦练了几晚,才在刘大姐的教导下绣好了一对鸳鸯,虽然不太像,但好歹能看得出是只动物。刘晓雯也就破罐破摔,这日与众位姐妹拿着自己绣品在刘母面前展示,好在三位亲哥哥没落井下石,还鼓励了她一番。
刘母疼爱刘薇琳,虽然见她胞妹如烂泥般扶不上墙,但还是看在儿子儿媳的面上,放过了刘晓雯,见祖母居然没责备自己,她顿时心花怒放,总算是如愿糊弄过去了。
不过有的人一向视她为眼中钉,路过时自然少不了要嘲讽。
“绣的鸳鸯?我怎么觉得是小黄鸭啊,哈哈哈。”刘怜容拿着自己的牡丹绣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绣的牡丹,我怎么觉得是小白菜啊。”刘晓雯翻了个白眼,学着她口气回敬道。
“你!”
“怎么想打架啊。”她见没长辈注意这边,便握着拳头在堂姐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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