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势头减下来,大家都看向闷着头坐在沙发里的言齐,仔细想想,言二爷可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从来没有。
时间很快就从坐在旁听席上的人们眼中掠过去,今天受邀来听审的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以儿童权益保障会、儿童健康委员会的一些在职人员,和恋童癖专家为主,另外一小半则是民间的反恋童人士,他们个个脸上都万分严肃,民间组织普遍觉得恋|童者和吸毒者无异,一旦初次对小朋友伸出魔爪成功后,那肯定就再也戒不掉了,他们曾经出席过很多关于x_i,ng|侵 儿童的案件,但是多数人都没想过言战也有这方面的顽疾。这些反恋童人士中,有一部分是自己小时候曾被weixie或者遭到恋|童|癖伤害过,他们深深的觉得言战是个恋童|癖的可能x_i,ng比较小。
眼看到点了。
原告和被告的律师早早登场,陪审团的人也逐一落座,今天的法庭里显得尤其安静,几乎没人说话和议论,果然,没有那些传媒们在场,法律就变得沉静而有力,不再夹杂着看不清的炒作和是非。
与王程和赖伟平同时落座的,还有一身黑裙的顾双城,她戴着帽子,全然看不清帽檐下那张脸的神情,赖伟平看了一眼顾双城的黑色高跟鞋,又看了一眼坐在顾双城身边同样黑衣黑鞋的顾依然,这母女俩就那么平静的坐在王程和言齐身后,神思难辨,赖伟平有些无力的想,言战那样看重顾双城,又怎么可能对年幼时候的小双城伸出恶魔之手呢?
沈嘉盛也望着顾氏母女俩,心中不由冷笑,他们四人猜了这么久都没有猜出来顾双城究竟是撒旦还是天使?这回算是谜底揭晓了,顾小姐就是揣着撒旦之灵的□□。
陈祁东很平静。
小贾和赖伟平的助理已经忙碌起来,无暇顾及对面的母女俩,不过受邀的听审团很有些吃惊——外面的新闻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说言战x_i,ng|侵了一名不足十岁的女童,舆论的重点都在言战身上,和往年那些儿童案件不同的是,这回没有哪个媒体提及或报道这名不足十岁的女童究竟是谁?他们受邀前来,也没有接到明确通知。
坐在王程和言齐身后的只有顾双城母女了。
黑色木桌上的名牌也没有多出其他名字,报道中的女童究竟是谁?难道躲在黑色的帷幔后,等待传召?还是像以往那些儿童案件一样,知道自己告得是权贵,父母连同孩子都不敢坐在前面?
开庭。
头发花白的韦钟鸣穿着黑色的法官袍,步步稳健的上了法官席,落座,落槌,开审。
韦钟鸣向来言简意赅,几句惯用的开场白掷地有声的结束后,王程和赖伟平对视一眼,剑出鞘,斗法。
——氤氲得如同热气般的唇枪舌战,让顾双城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在王律师有些讥诮的措辞中,顾双城越来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肃穆的从法官韦钟鸣的脸上掠过,从照在陪审团手边的几道光束掠过,又从旁听席的那些质问的眼神中掠过——她的双手逐渐握在一起,眉头也逐渐皱起来,很快的,手心就开始冒汗,再不如刚坐下来时那般自若。
顾依然听得一句不落,她听得心中刺痛,脸上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矜贵。若不是顾家轰然倒塌,她唯一的女儿又怎么要受这种脏罪……她一侧头,就看见顾双城鼻尖上发亮的细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顾依然在顾双城耳边一说话,顾双城就吓了一跳,像是噗通一声,一块巨石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顾依然连忙握住顾双城的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姑姑?】顾双城眼前一花,恍然就觉得这关切的话是出自于言战之口,她正坐在自己身边,握紧自己的手,和自己一同面对双方律师的指责和反驳。然而,一眨眼的功夫,顾双城就看清这是顾依然的脸,她……有些冷笑从顾双城的嘴角绽开,言战不在这里,言战根本就没有出庭。
“听着。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暂时休庭。嗯?”顾依然想要抚一下顾双城的脸,顾双城却不习惯的向后仰了仰,避开她的手。
“我没事。我很好。我要坐在这里听下去。很快,我就要……站在那儿。”顾双城的眼神望向那被光束环绕的原告席,微微笑着说。
刚说完,她就站起来,顾依然连忙拉住她,顾双城又看了一眼那原告席的位置,她低头小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顾双城的暂时离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走得又稳又快,很快就打开侧门迈入幽深的走廊里。
一时间,法庭内显得空落异常,言战因病重不能来,顾双城刚因为王律师振聋发聩的指控而离庭,原告不在,被告也不在,只剩下黄口白牙的两名挥剑对弈的律师,波澜不惊的倾听辩论的法官,还有一群越来越安静的旁听人员。
这有点不像是针对言战x_i,ng|侵十岁的顾双城的审判。
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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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隔间的门,顾双城坐在马桶上,双手捂住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明亮,从上到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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