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
倪瑛刚开了一个头,就被余晚打断,“既然让我叫你倪阿姨,那你也别叫我何小姐,就叫我小茹吧。1「23d◢i点”
倪瑛笑了笑,立即改口,“小茹,你寻找双亲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余晚摇头,“没有。”
倪瑛见她神色黯然,立即安慰了几句,“也许就像悬壶道长说的那样,缘分就在身旁,只是你还没有察觉。”
余晚嗯了一声,“那你阿姨你呢?有没有去联系社团?”
倪瑛点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社团,然后看到了很多父母与子女团聚的照片,这个社团已经成立了好几年,看上去规模还挺大。”
余晚,“是啊!”
“你给我的那个电话,我也打了,接电话的是位李小姐。你和她很熟吗?”
余晚摇头,“其实不是很熟悉。之前拜托她帮忙找父母,才联系上的。她很热心,给了我不少建议。”
倪瑛道,“我因为家庭情况特殊,不方便透露太多的私人信息给她。不过,我把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了,她说会帮我发到网站上,等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余晚突然道,“能让我看看你女儿的照片吗?”
倪瑛从包里取出手机,翻出几张旧照片,递过去给她看。
余晚接过,第一张照片上有一个小女孩,绑着羊角小辫儿,额头上用唇膏点着一个红色的圆,身上穿着背带裙,看上去十分活泼可爱。
“阿姨,你的女儿很漂亮。”
倪瑛望着余晚,道,“要是还活着,她应该也和你一样大了。不知为什么,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
余晚握着手机的手一颤,没有接话,而是继续看第二张。第二张照片是合照,小女孩在正中央,旁边是她的父亲和母亲。
见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倪瑛问,“怎么了?”
余晚指着照片的背景,问,“你们是在哪里拍的?这座桥在哪里?”
倪瑛道,“在浙江扬州。”
余晚又问,“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一直梳着这样的麻花辫?”
倪瑛点头,“我们这年龄的人,那年代都喜欢,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潮流。”
余晚点头,“我记得我妈妈也爱编这样的辫子。小时候我总是喜欢扯她辫子,扯散了,总要被妈妈说。”
倪瑛一怔,“我女儿也是。”
余晚,“也许所有年龄的女孩都差不多吧!”
倪瑛道,“也不是,乐菱就不是这样的。”
“乐菱?”
倪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乐菱是我后来领养的女儿。”
余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一定很幸福。有母亲疼,还有父亲爱。”
听她说的很是感叹,倪瑛问,“被拐后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余晚也不加隐瞒,道,“被人拐骗后,卖给了蛇头,然后一起偷渡去荷兰。我被送到了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不过那个时候我年龄小,还不能□□,所以他们只是让我打杂。后来有一天,当地警察抓非法黑工,就在窑子里发现了还未成年的我。当时我也就十二三岁,他们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没法将我遣返回国,就将我送去了孤儿院。几年后,我遇到了一对华人夫妻,他们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也可能是因为大家同是中国人。养父养母在当地开了一家中餐,虽然不算富裕,但对我很好,给我吃喝,又给我请家教学习各种课程。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已经大了,对他们始终亲热不起来。但我心里对他们是充满感激之情的,想等我将来赚钱了,再好好回报他们。可是,没来得及等到这一天,养父养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于是,我又恢复了一个人生活的,好在我成年了,就去外面打工求生存。所以,我很早就独立了,在我印象当中,几乎没有家人团聚的画面。”
余晚这一通故事,说的是声情并茂、曲折离奇,倪瑛听得是思绪起伏、感同身受,大大地叹息了一声,“你亲生父母要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余晚垂下眼睑,幽幽地问,“会吗?都十几年没见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了。谁还会记得我这个多余的人。”
倪瑛见她面露哀伤,顿时心生怜悯,恨不得自己就是她的母亲,这样就能母女相认。她忍伸手按在余晚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用轻柔的语气安慰道,“不会的,他们一定也急着找到你,就像我。虽然我领养了一个女儿,看上去生活完美,但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结,亲生的女儿留着我的骨血,是我生命的延续,这一份爱是永远不会被代替的。只要一天找不到她,我的内心就永远不会安宁。”
这是倪瑛的真心话,所以一字一句都带着真挚的感情,令人撼动。
余晚伸出另一只手,叠在她的手上,“和你说话,我觉得很开心,虽然第一次听到你女儿被拐的时候,我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很礼貌。但那可能和我自己的经历有关。现在,和你聊天后,我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就是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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