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敬谨王府素心苑
晌午,躲在素心苑的书房里的右青正观览着一幅绘着草原的画,时而露出欣羡的神情。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从小她的身子就不好,不止奔跑、追逐甚至一些动作大的行为都让她常感呼吸困难。加上身为女儿身,很多事自然不能为。像是她十分嚮往骑着骏马任驰在大草原的生活,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天方遥远的星辰一般,可望不可及。
她就不懂,为什幺先祖宁愿放弃奔放自由的生活、入关中原呢?
在她对着那幅画兴叹之际,远处传来一阵轻响的跑步声,忽快忽慢,渐渐地接进书房。
等到人影出现在门口,右青头也没抬的问道:
「雁儿,有事吗?」
能这幺肆无忌惮的进入她的院子的,恐怕也就她的贴身丫环一人了。
雁儿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顾不得落在身上的雪,不住地喘息着。
「格格,终于找到您了。」
「雁儿,有事吗?」右青又问了一次,仍旧没抬头。
「是、是文棠阿哥和毓瑾阿哥来了。」
文棠跟毓瑾。右青静默了几秒,问:「他们来了?」说着,边轻轻将画阖上后,站起身子。举手投足间稳重地不似个十四岁大的孩子。
可又没等雁儿回答,便又道:「我去找他们。」说完,迈开步伐便要往厅堂走去,却被雁儿及时叫住。
「格格─」
她回过头,望着雁儿,清澈的眸子里充满疑问。
「文棠阿哥在庭院等您。」雁儿道。
文棠阿哥向来与格格较有话聊,所以她想也没想就认定格格是要去见文棠阿哥。
右青心中闪过一丝惆怅,愣了一下,才道:「我去庭院。」随即掉头转往庭院走去。
「格格,外面下着雪,加件袍子吧?」雁儿在后头喊着。
踩着还未积厚的雪,右青越走越快,完全没理会在后头大叫的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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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青─」一见右青步入庭院,文棠立刻高兴地跑到她面前。
见她衣着单薄,他顺手解下身上的雪白貂裘。
「右青,来,这个给妳。」
「不,天寒,你穿着吧!」右青拒绝。
「我是男孩子,不穿这个,妳身子弱,给妳吧!来。」说着,便将手上的皮裘硬是替她围上。
「屋内暖和,我们进屋去吧?」知道她身体羸弱,文棠体贴地提议进屋去。
「不,我想走走。」她就喜欢天寒,冷风那样刺骨那样清楚的感觉。
「嗯,就依妳。」说着,文棠牵起右青的手。
她的手总是这般寒。
突然被握住了手,右青愣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拒绝也没甩开他的手,而是任意让他牵着。
他的手大大的,比起自己,暖和得许多。
文棠牵着右青的小手,两人漫步在庭院,俨然一对两小无猜。
细雪仍旧纷纷落下,时间在这场雪中彷彿停止了。
「我们去那边坐。」文棠指着一株寒绯樱花盛开树下的石椅。
他们常常一起走着,分享彼此的生活,最后总会走到这棵树下。这棵树上繫满了淡红色的丝带,颜色与樱花相近,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是丝带还是樱花。
「嗯。」
在坐下之前,文棠细心地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拂去堆积在椅子上的白雪。
「右青,跟我说说那个故事。」文棠突然道。
「好。」右青应允后,便喃喃说起以往额娘曾说给她听的故事。她的故事里的主角,不是小猫小狗,就是兔子儿。小兔遇见了狼儿、狼儿咬了小羊,都是一些毫无意义又乏善可陈的故事。
她知道他不爱听这些故事,她自己也不爱。
可是只要说起这些故事,她彷彿能清楚看见额娘的容貌,那幺温祥那幺美丽,还有那幺清晰,那即便是梦里也看不到的。
文棠望着右青,她原先苍白的脸因寒冷而冻得红通通的。
看起来像个红林檎似的,煞是美极了。
他有些看呆了,捨不得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小兔要去找兔妈妈,可是却在路上遇见了一只羊儿,他让狼咬了─」故事说到一半,突然一声娇嫩的女声打断了她。
她抬起头望向来人。
「原来是文棠,我还在奇怪,怎幺有人能进这庭院来。」出声的是容貌一名十分娇丽标緻的少女,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冷俊的少年。
她说这话时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这府里最大、雕工最精緻漂亮的院落─素心苑,阿玛竟然赏给了右青,而且,除非得到阿玛的允许否则任何人是不可轻易进入的。加上右青也是敬谨王府中唯一拥有属于自己院落的格格,这让身为敬谨王府大格格的苏满一直耿耿于怀。
她忌妒着,忌妒自己的妹妹。
「苏满,毓、毓瑾阿哥。」见到两人,右青先是礼貌性的问候。
「毓瑾,你们怎幺也来了?」文棠问。
「是苏满说想来这走走。」毓瑾淡道。
「怎幺,你能来,我和毓瑾就不能来吗?」一听文棠的话,让原先已经不满的苏满更是不悦指着右青:「不公平,为什幺阿玛要把这院子赏给妳这个药罈子?如果把这院子给我,我一定会让这里热热闹闹的。」
右青没反驳回去。
她的个性向来不喜与人争,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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