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东西是兰生卖给我的,”贺小梅朝他摊开一只手,眼里亮晶晶的,“二百两。”
王元芳冷着脸咬了咬他的手指,两手熟练地剥开他的衣裳,喘着粗气道:“一百两一个时辰。”
贺小梅还没来得及讨价还价就被身上压着的人用嘴堵住了嘴。
再之后,贺小梅被弄得浑身发软,只会哼哧哼哧地喘气、□□,更是记不得要讨价还价这回事了。
事后,王元芳抱着贺小梅,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听见怀里的人低声道:“芳哥?”
“嗯?”王元芳正处在欲要睡着而又未睡着的边缘,模模糊糊地应了声。
贺小梅收紧胳膊用力抱了他一下,喃喃道:“幸好你没变。”
“嗯……”王元芳昏昏欲睡,却忽然反应过来,察觉到贺小梅好像是说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话,不免精神了一些,睁眼道:“什么意思?”
贺小梅在他胸前蹭蹭,“我在想,兰生很可怜,可是晋磊也很可怜。晋磊一生都活在仇恨里,连自己都不放过……太可悲了。那个时候,尚书大人也……可你没有变成他那样——幸好你一点都没有变。”
王元芳倒是认真想了一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爹……也算罪有应得。但若让我经历晋磊当初那般境遇,我亦不知我会如何。”他顿了顿,搂紧贺小梅,“其实最重要的是,我已心有惦念,舍不得让仇恨主导我的一生。”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贺小梅反复回味这句话,忽然笑了,窝在王元芳胸前安稳睡去。
另一边的厢房内,窗边一灯如豆,方兰生借着残灯摩挲着手里的青玉司南佩——这是晋磊那枚玉佩。
此时已近寅时,他却不敢睡觉。
只要一闭眼,就总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那样悲切绝望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一声一声地唤他“小兰”。
有时这声音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许多过去的事,有时就只是叫他的名字,然后哀求他应一声。
他想起除夕夜里,那个人抱他抱得那样紧,唤他名字的声音那样沉,却嘱咐他不要回应。
那个人,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得不失去了,才用尽全力逼迫自己放手。
可他犹嫌那人决心不够,要设此死局逃离。
方兰生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玉佩,学着在棺中那样用力握紧它。然而他握到指节泛白,玉佩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定心凝神,闭目,心中想着曾在书上见过的所有咒语,甚至连大慈大悲咒都念过一遍。最后不知是在何时,那玉身骤亮,泛着青光的符文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他粗略扫过一眼,脑中忽然闪过晋磊与他于床上相缠的画面,呼吸便是一滞,眼前光芒瞬间熄灭。
方兰生怔怔看了会儿黯淡无光的玉佩,转身逼着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王元芳在外敲门才将方兰生叫醒。
方兰生犹自昏沉于梦中,听见敲门声后眼皮猛地一跳,乍然从床上坐起,目光却在看到屋中还不算熟悉的陈设时呆滞了一瞬。
“兰生?起了没?”王元芳的声音在外温和响起。
方兰生回神般转了转眼珠子,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穿好衣服起身拉开门,笑着道:“大清早就来敲门,连个懒觉都不让人睡了啊?”
王元芳见他还是一样的嬉皮笑脸,似乎跟贺小梅预想的样子不太一样,便有些愣住,顿了下才道:“你可是越来越没良心了,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空闲就过来探望探望你,你倒嫌我来早了。”
方兰生忙摆手道:“不嫌不嫌。不过,小梅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在睡觉……”
“哦——”方兰生打断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点着头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只惯着自己心肝儿宝贝睡懒觉啊……”
王元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早点递给他,粗声道:“给你的,收拾收拾该起了。晚些时候该过来用午膳了。”
方兰生眨巴着眼睛问:“我还要过去?我就在这儿吃不行吗?”
“小梅近来在学做菜,说叫你一起过来尝尝。”
“啊……”方兰生笑眯了眼,赞叹道:“真好啊,你们。”
王元芳知他大概是想起了在北都的糟心事,便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又问了些身体状况之类的,最后方兰生打着哈欠催他走,他才告辞。
王元芳离开后,方兰生脸上的笑就渐渐淡了,人仍站在门口,一手把住门框,一手贴在心口按住藏于衣襟内的青玉司南配,目光是浓得化不开的怅惘,也不知是看向何处。
午时,三人聚在一起,贺小梅倒真是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要庆祝方兰生“重获新生”。
三人举杯相邀,脸上都或真或假带着喜庆的笑意。
方兰生问起李马,王元芳便与他讲了些前线之事,道战事正在关键时候,李马忙得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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