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忖不能做到像一个父亲一样无私而单纯,他有所求。
夏遥并不知道阮程明的心思,他最近一直沉浸在和阮程明的相处里。关于论文他不再苛刻的为难自己,阮程明如他所说的对他极有耐心,论文的进度比自己蛮干的时候只快不慢。
撇开这个不说,单是日常的相处就足够让他欢喜。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只要阮程明能让自己喜欢他就可以了,他甚至没有把阮程明的回应算进自己的期望里。
但是现在,夏遥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明天是约定听演奏会的日子,本来让他郁闷的事情突然被阮程明变成惊喜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他面前,夏遥很难让自己不激动。
"老师,"办公室里没有人,夏遥无意识的拿捏着手里的笔,有点紧张,"明天下午可以先一起吃饭吗?"
阮程明从工作中抬头看着夏遥:"想吃什么?"
"是我想请您吃饭。"
简简单单几个字而已,夏遥说的磕磕绊绊。他本来想看着阮程明好好说的,可是被阮程明看着,不但话说不好,脸估计也红了。
夏遥有点挫败,这种挫败感在他面对阮程明的时候常常光顾他,这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不论是年龄的差距还是老师和学生这样的关系都令他感到自卑。作为学生他有一天可以毕业,夏遥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年纪上的,他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了。
年龄可以决定很多事,比如财力和社会地位。现在的他即便是把自己从里到外的掏给阮程明,也不见得就会是阮程明需要的东西。
不但不需要,还很有可能是负担。
"我本来也想请您去听演奏会的,但是钱不够。"夏遥干脆自暴自弃了,向阮程明承认这个事实好像也不会让他更难堪,"只是吃饭的话应该可以,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不用……"
"有很多事我都做不了,也帮不上您,"像是害怕阮程明给他贴上没用的标签,夏遥有点着急的打断他,"就吃饭而已。"
阮程明知道夏遥很努力的在看他,只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还是有些羞愧的避开了。他现在开始后悔以自己的私心来揣度夏遥了。
就算是以前,他拒绝夏遥或者他自认为慷慨的让夏遥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夏遥就从来没拒绝过他什么。不管是不是被他忽视或者迁怒,心情和身体都毫无保留的给他,还被他不领情的挥开。
就算是这样,夏遥也从来没有远离过他,反而是他摇摆不定的做些伤人的事。
阮程明不敢细想,因为怎么看都是他很过分。
就算他这么过分了,夏遥也还是在想着给他点什么。夏遥完全没有自己也应该被喜欢被迁就这样的自觉。
他介意自己年长尚会有软弱,夏遥又何尝不介意自己年轻还不够担当。
想通了的阮程明庆幸自己还有一些作为年长者的思考能力,在发现他们都被同一件事所困之后,他反倒坦然了。
夏遥只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年轻人,以前被自己怠慢了,现在他要修补。
虽说是修补,有问题的也只是他这边而已。
夏遥说完之后就不出声了,他倒是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毕竟事实摆在那里。
他没钱,没工作,没阅历,什么都没有。
阮程明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他无意识的跟着,没有答复可能是因为阮程明不高兴了,或者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
以平时阮程明加班的时间来说今天绝对算早了,早知道就不说这些,夏遥想,本来明天是让人高兴的事,结果现在被自己弄的不欢而散。
阮程明回过身,被跟在近处的夏遥吓了一跳,不过也好,省的他还得折返回去。他抓着夏遥的手臂把人拉到近前然后环住夏遥的肩膀。
这个年轻的肩膀早就脱去少年的稚嫩,更不羸弱,完全不需要他的庇护。甚至阮程明现在毫不怀疑,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的话,这个肩膀的主人很有可能也会把他护在身后。他顺着肩膀往下,因为后背微微拱着所以那双骨头的形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阮程明还记得它好看的样子,他很喜欢。
阮程明的手最后停在夏遥的腰后,夏遥轻轻晃了一下,阮程明便不动了,把下巴搁在夏遥的肩膀上,侧了侧脸,深深嗅了嗅。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看见夏遥弹琴的时候,或者带着小布丁和他坐在长椅上的时候,或者看见夏遥和他的钢琴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或者他把夏遥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
再或者,更早之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已经没人了吧,"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你怎么不早点儿来,都下班了。"
"我忘了嘛。"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前,夏遥能看见门锁转了,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他还没有从阮程明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里反应过来,就已经陷入紧张了。
阮程明用力把夏遥揽在自己怀里才没被挣开。
"里面是不是有人?"
门板响了几声,阮程明轻轻拍了拍夏遥,让他放松。
"你听错了吧,早没人了,明天再来啦!"
门锁又被不甘心的拧了两把,门外的声音互相笑嘻嘻的埋怨着走远了。夏遥提在喉咙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放下,阮程明已经松开他了。
这让他有点难过,刚才他只顾着紧张,还没能好好体会这个拥抱的含义。
手被拿走放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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