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锡辰拉了张椅子反坐:“哪里好好的,我以前根本没有时间经常住那儿啊,房子放了好几年,我住它的日子还没有住咱们公司对面那酒店多的呢!而且,那房子……”他十指交叉踟蹰了一会儿,眼神飘开去,说,“太大了,我一个人长住,有点儿空。”
这话有点戳楚文锦的死x,ue。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明白蒋锡辰岌岌可危的j-i,ng神状态。
她见过连续几天不出门,拉上窗帘死躺在床上的蒋锡辰;见过因为神经过度兴奋,成夜成夜睡不着的蒋锡辰;甚至,也见过试图结束自己生命的蒋锡辰。尽管这小子已经反复解释那是为了抵抗狂躁症,一次吃药太多,但直觉就是告诉她,那一次,这家伙想杀了自己。
现在,蒋锡辰自己提出对自己j-i,ng神心理有妨害的问题,她感情上无法不在意。
沉吟片刻,她还是默许了,转而问道:“你想搬到哪里去?荣华庭的房子以后怎么办?”
“卖了吧。”蒋锡辰大大方方地吐露自己的用意,“我工作室独立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房子应该能帮不少忙。姐,你有没有朋友想买房子?盛启铭的朋友也行。”
因为和楚文锦关系好,他一向很讨厌盛启铭,私下都直呼其名,轻易也不会沾那人。这会儿这么说,算得上放低姿态了。
楚文锦没好气地一笑:“知道了,给你找个好买家!我说你搬个家还特地这么乖来公司告诉我,果然别有所求。”
“谁让您是我亲姐啊!”蒋锡辰跳起来抱住楚文锦,手掌覆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楚文锦被他逗得心软,再想想半年后要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就什么也不跟他计较了。
温情不过三秒钟,蒋锡辰就放开她,低头看手表,再抬头就一脸赶时间的神色:“我先走了,今天早上有排练!”
楚文锦也看表:“这还不到九点,这么早,急什么?”
“九点,我都已经练过一lún_gōng了!”蒋锡辰挥挥手,拉开艺人发展总监办公室的门,帽子围巾口罩都戴上,飞快地跑了。
澜华剧院每天早上七点钟开门,许多勤奋的演员比这时间到得还早,从常年开一角的北门进去,各自占据心仪的角落进行每日基本功练习。这些人中,多半是刚进剧院不久的新人。
有人真正是为了把表演功夫练扎实,有人则为了哪天忽然被看中早日演个像样的角色。总之,澜华剧院总是一大早就被他们搞得热闹起来。
蒋锡辰是新加入这批晨练大军的人,两个星期以来,他每天六点半出现在剧院中庭的花园里,今天是中途抽了个时间跑去公司找的楚文锦。再回到剧院,已经九点半,是大厅营业的时间了。他绕过可能人多的地方,到了排练室。
今天排练的剧目是《桃城》。这出剧目的最新阵容已经在不久前的春夏演出季开幕中正式演出过,一般来说只会在每次开演前例行过一次,平时不会专门辟时间出来排。今天这样安排了排练,不寻常。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这妖异看起来异常引人瞩目——蒋锡辰进推进门排练室的时候,发现本剧所有演员都已经到了,包括平时踩剧院规定上班时间最后一秒钟进门的谢梧。十几个演员三两一团,有在对戏的,有在讨论的,谁也没注意蒋锡辰进来。
他摘了帽子围巾和口罩搭在手臂上,低调地绕到谢梧身边。全场只有谢梧身边没有人。
“小叔叔。”他压低声音喊。
谢梧只觉得耳朵痒痒的,一偏头就看到蒋锡辰站在他身边,那笑容就跟外面刚刚洒满大地的阳光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眼对得太突然,蒋锡辰的睫毛长得有点惊心动魄了,感觉一眨就能筛落一片晨光。
“咳咳。”谢梧轻咳两声,蒋锡辰正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喊来排练,把他刚想说的话堵住了。
他顿了顿,目光往排练室另一边的许伦瞄一眼,声音也压得很低:“’魔头’不是很喜欢我和二少爷的戏,想今天试试别人,正好这两天全体都在,就想着顺便排一次完整的,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他那个人啊——”谢梧轻轻“嗤”了一声,“就是事儿。”
“魔头”是从《桃城》一诞生就跟着的导演,叫莫斜阳。
这是艺名,据说出自“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名字出处的意境挺疏阔淡雅,可惜人不如其名。这位导演年近花甲了,热爱死抠细节,严谨到严厉,严厉到吹毛求疵,而且对演员说话从来不讲情面,因此被大家暗里称为魔头。
但这些对蒋锡辰来说都还只是传闻,他来俩星期,目前剧院里每一部正在上演和即将上演的戏他都去看过排练了,唯独《桃城》还没有。今天,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受教于这位导演。
“那喊我过来,是不是想让我也试试二少爷的角色?”
谢梧用打量的眼神看看他,含糊地说:“可能吧,来,看看本儿。”
蒋锡辰接过剧本,发现所有二少爷的台词都被画出来了,旁边还有小字笔记。他有些诧异,抬眼望谢梧,恰好迎上对方的目光。
一个满腹疑惑一个不知道心怀什么,眼神撞上的时候都有点猝不及防,情绪双双散了一地,一时都愣愣地大眼瞪小眼。
片刻,谢梧眉头一皱,故作严厉地说:“看我干什么?看本子!你还想不想早点正经演戏了?”
蒋锡辰笑:“这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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