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舒吸了口气,问:“他会坐牢吗?”
张云珂猛然回头,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半晌后说:“应该不会。”
许望舒隔着窗户,望着y-in霾的天空。看来,张云珂也保不了叶博。
许望舒借口说有亲戚的孩子想去潘瑜的公司实习,跟樊文杰要了号码。看在樊文杰的份上,潘瑜不会不理他。见面的地点被潘瑜安排在公司附近的茶馆,想来女人并不愿意多聊。
“阿姨,您需要喝什么?”
潘瑜优雅地摆摆手,“许老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叶博出事了。”
女人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说:“这我不管。”
“他进去了……我知道你可以帮忙,樊军长一句话的事情。”
潘瑜往后坐了坐,躲闪着他的目光,“他怎么回事?”
“在你不管不顾的那么多年里,你都没有想过他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许望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控制在温和有礼的范围,“你真的没有了解过他的生活吗?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想作为一个母亲,还不至于绝情到这个地步吧。”
“你把老樊当什么了?检察院和法院的案子他又如何c-h-a手得了?你至这个国家的法律和规范于何地?亏你还是个大学老师。”潘瑜微微激动地拔高声音,眼神却闪烁不定。
“阿姨,真的是这样吗?法律的条条框框对于你们来说有任何约束力?”许望舒冷笑一声,“别忘了,叶博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如此背弃人伦,不怕遭报应吗?”
潘瑜霍地起身,保养得当的手指指着他,“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只是在唤起你最后的良知。”许望舒也站起来,微微低头看着女人,“阿姨,叶博也是你的儿子,你真的忍心吗?”
“我……”
许望舒喟叹,“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你,叶博要是知道一定会跟我急。你不把他当儿子,他却一直偷偷地把你当母亲。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欠他的有点多吗?生而不养,难道不违法?阿姨!”
潘瑜失魂地退回一步,拿包的手一抖,眼睛被水糊上了一层。她坐下来,喃喃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他留了个小兔子毛偶放在他的摇篮里。那个白白的小东西眼睛又圆又亮,跟他的眼睛一样……一样好看。他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只小小的手拽着我的手指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许每个看似无情的人背后都有着他的无可奈何。
许望舒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他站起来,深深弯下腰,“阿姨,对不起。但是叶博的事情,拜托了!”
女人捂住眼睛,泪水无声地滴在她质地良好的羊绒大衣上,晕出了一个个圆形的水渍,仿佛在默然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骨r_ou_分离之苦。
叶博在拘留期届满的时候,因检察院不批准逮捕而无罪释放。张云珂和程远接的他。叶博在车里舒舒服服地抽了根雪茄。
张云珂递给他六万块钱现金,“你的钱。”
叶博一头雾水,“什么?”
张云珂微笑着,“许老师给我上下打点用的。”
叶博接过钱,低头摩挲着,嘴角绽出一个上扬的弧度,“那个傻瓜。”
程远笑道:“你啊,非要一个人扛下来做什么?”
叶博抽着雪茄,神情放松,“咱兄弟谁没替谁扛过?”
程远和张云珂相视一笑,三个人都乐了。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程远欢呼道,张云珂也附和。只有叶博面露难色,“许望舒可能在等我。”
张云珂十分了然地点了点头,推了程远一把,“你就让人小两口先聚聚吧,没眼力见的。”
程远双手一摊,“一个个的,都这么见色忘友。”
叶博开车去学校,男人穿着及膝的烟灰色风衣站在那天他走时的那个位置。
寒假期间,校门口没人,男人孤零零地站着,看上去很孤单。
许望舒注意到他,迈开步子跑来,开门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寒气。叶博皱眉握住他的手,“不会去传达室坐一会儿?傻站着做什么?”
许望舒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笑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给我捂捂。”
叶博眼前一热,伸手揉了揉许望舒的软发,“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许望舒摘下眼镜,贴近了看他,“嗯,听话了,没有瘦。”
叶博“咯咯”笑着,眼角都s-hi润了,“不敢不听啊,你那封信里各种威逼利诱,我要是敢瘦了一两,回来还不是找削?白米饭加咸菜,几百号人,就我吃得最多了。”
他把手肘往许望舒面前一伸,“你看看,都圆了一圈了,想不到吃素也是会胖的,哎哎哎……”
许望舒把他的胳膊一拉,又凑近了些,鼻子蹭着他的脖颈嗅了嗅,软毛扎得他麻麻的。叶博嫌弃道:“你属狗的啊。”
“你洗澡了。”许望舒郑重其事,“你真的洗澡了。”
叶博不理他,直接挂挡开车,“洗澡不正常吗?你不洗澡?”
“不是啊,在里面哪能想洗澡就洗的?”
“你无不无聊?”
许望舒又嗅了两下,确定道:“真洗澡了。”
“许望舒,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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