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见,三岁看老这话也不一定对。
薛元此时正和丁醉猫在屋中说话,听闻林江宇的在屋外喊的这一句,差点儿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
三十余岁的人了被人将如此幼稚的r-u名挖出来大吵大嚷,实在让他的脸上挂不住。
丁醉猫却摇着酒葫芦呵呵一笑,向薛元问道:“薛二宝?这是在叫你?”
“当然不是。”薛元把杯盏一摔、衣袍一甩,快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推开门便见林江宇立在院中,甩着手中的一根草叶子,悠然笑道:“哟,薛二宝,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流清鼻涕的?”
武当山这阵子来往的人太多,薛元以前并没有注意到林江宇,就算注意到了,当时薛元年纪尚小林江宇又太老,二人相见也未必认得出来,所以薛元现在只当面前的这人是不知从哪儿来的闲杂人等。
作为武当剑观观主,薛元向来以胸怀气度为世人称赞,如今他虽羞恼气愤,也只是皱了下眉头,稍稍平静下来后就挺了挺胸膛,洒然甩了下肥袖,平静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来客?难道曾经与我相识?”
林江宇将手抬到半空中,微一犹豫又将手摆了摆,说道:“算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武当剑观北殿背后的那几个闲置的屋子我要了。”
面对如今暂居观中的千百人都能应对如流的薛元听了这话却愣住了,心想这人也忒大胆了些,武当剑观的东西他居然敢如此大模大样地开口便要。
“二宝儿,你听到没有?”林江宇见薛元带愣住,便又唤了一句。
“你......你别这么叫我。”薛元咬牙道。
屋门此时“吱呀”一响,丁醉猫走出来笑吟吟接过话头道:“这么说......薛二宝还真的是你?”
被丁醉猫这么一调侃,薛元脸上竟泛起了红,在雪白衣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江宇抿嘴一乐,觉得薛元其实也没变多少,将目光从薛元身上移开,望向他身后晃着酒葫芦的丁醉猫,问候道:“老醉猫,你怎么也在啊?来要琴谱的?”
薛元闻言猛地转头,压低声音,疑惑地向丁醉猫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丁醉猫倒坦然,指着林江宇说道:“这小子是跟着张成和的小书僮,名唤张墨,野得很。”
林江宇挠了挠下巴,笑道:“啊......也对,不管叫什么吧,我今儿就是来知会你一声,反正那几处房子放在那儿也是闲着,不如舍给我。”
“不行。”薛元断然拒绝道,在武当剑观的原则问题上,他可不是往日那好脾气的道长,“武当剑观之物怎么能白白交给你这么一个外人,张公子还是不要说笑了。”
哪知林江宇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灿然笑道:“这样啊,薛二宝,你要是真不愿意白给就去找张成和要银子,他的腰包鼓着呢,随便你要多少。
薛元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不许再叫我薛二宝,本人大名薛元。”
林江宇抿上嘴唇,心想真要是把薛元说急了结了仇便得不偿失了,耸了耸肩道:“行,薛元,薛道长。要钱的话去找张成和,那几间屋子我就先住下了哈。”说罢便大模大样地转身离去。
薛元被林江宇弄得一愣一愣的,缓了半天才转回身向丁醉猫问道:“张成和身边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姓丁那位呵呵一笑,这一会儿功夫又醉得不轻。
林江宇不讲道理却是说到做到,几个时辰后便果真在武当山那几间闲置的屋子中住了下来。这几间屋子挺宽敞,屋前还有一块小院子,只不过院中满是杂草,屋内满是灰尘,不过林江宇不在乎,指着屋前的院子滔滔不绝:
“若是我说啊,院里还是种上草药吧,那些东西你比较熟悉。屋子里的一切都要重新收拾,大概要忙上个两三天。”
南遥抱着石头,望着院子静静地听着林江宇说话,思绪飘散在天边,飘飘忽忽的也不知耳边声音什么时候停下去的,南遥疑惑转头,只见林江宇望着他眼神有些无奈。
南遥尴尬地低头一笑。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江宇斜着身子靠上南遥的肩膀问道。
“想......”南遥提了提怀中的石头,如实说道:“想如果我们今生没有遇到会怎样,如果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又会怎样。还在想......我们以后会怎样。”
林江宇挽唇笑笑,贴近南遥的耳边,轻声叹道:“这有什么可想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再走,这样还嫌不够吗?”
南遥点点头,转脸望向身旁的林江宇,吻了吻他的额头,忽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过往的温馨与遗憾全都埋没在了尘埃里,而今他二人守着这一方清明天地,彼此相依,定然是什么也不会再惧怕了。
尽管光y-in依旧会如指尖细沙一般流逝,尽管他二人也终究会迎来大限之日。
南遥温柔的吻自林江宇的额头一路下移,轻轻贴过他的眉间、鼻梁,停在他的唇峰处。
林江宇微闭着眼睛,像是醉了酒,像是深陷梦中,又像是已穿过无尽的时光去往永恒。
院中不知是何种昆虫在肆无忌惮地鸣叫着,和着二人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彼此的气息融汇成一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暖意。南遥将唇缓缓贴过去,带着从不曾被他遗忘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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