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妹妹在他升高三那年自杀身亡。
死时还抱着自己送给她的大白兔布偶。
惯用的笔掉在墓园了。
席顃想着下课后要再去买一支,不料还没去买,
就有人帮他把掉了的笔送回来了。
倪草──他是这么自称的,是一个在雨中等着还笔给自己的十二、三岁小男孩。
可就在他暂且先把小草带回家后,小草却变成大草──
他成了一个长相俊帅的年轻男子。
他说他是妹妹席堄墓上的草,是来给自己三个愿望的,
要自己不再伤心,以还给墓园安宁。
这种事……未免太离奇了……
我在心中放了一个盒子。
盒子中锁住了一扇窗户、一个阳台、一只大白兔娃娃。
那天我转过身没有看着盒子只是拿了杯水,掉头,看见白兔娃娃站在阳台上对我笑着挥挥白色短短的手。
『掰掰,哥哥。』
白兔娃娃这样说,然后跳下去。
窗外,只看见白兔娃娃摔在地上,全身扭曲变形,雪白的棉花像是雪般落下,红红大大的眼睛被撞飞了散落一旁再也变不回原本可爱的样子。
于是我将心中的盒子锁得紧紧,然后盒子外开始下雨。
那雨,从来不曾停止。
第一章
雨声滴滴答答的落下,一点一滴的落在泥土、在柏油,画出了好几好几大大的圆圈圈,像是那水滩顽皮的睁眨着眼,像是风般跳跃的步伐点过。
「各位同学,请将课本翻到下一页……」
带雨的天气总是很令人烦躁的。
讲台上的老师重复着每学期永远说不完、相同的话,略略滞闷的空气夹着多日的梅雨气息让人更是心烦气躁。
席顃看着窗外,早就无心听课。
这堂课的人并不多,嗯、换个方式来说吧,其实大学的课堂很少有满堂的时候,尤其是如此枯燥乏味的国文课,逃学的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另外一半又划分为三分之一的人正在与周公下杀着不晓得第几盘的棋局,三分之一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最后的三分之一又有一半是在发呆,而真正听课的,大概一只手的手指可以数得出来。
讲台上年迈的老师早就习惯对此视而不见,仍然努力的授着那浩渊千年的中国文学,坚持着他听者得之的信念。
他转着手上刚刚买来替用的蓝笔,无趣的在一旁的便条纸上画下一个又一个圈。
圆圈上加眼睛和耳朵,立即变成软软的小兔子。
雨还在下。
席顃,二十岁,今年大二,就读整体造型设计学系。x_i,ng别是男,若是看见这名字还要问上是不是女生也就太多余。他上面还有个兄长叫做席飒,大他七岁,是做厨师的、目前与朋友合伙开业中;一个姐姐叫做席柔,大了四岁,职业是美容师,同样与好友并资开了一间小馆一半做美容一半从事服装展示贩卖。
席家并非全部住在一起,求学的求学、工作的工作,包括父母在内的一个家五个人,通通住在不同的地方。只有每到假日的时候,若是恰好所有人都排到休假了、求学的想回家,才会极度难得的聚在一起,但是并不将席家父亲算在内。
他们并不希望那个称为父亲的人回到那里。
不晓得是多久之前,就开始如此。
当席家还有六个人的时候,他们很少想过各居异地是怎样的滋味,就算是受尽了痛苦也要兄弟姐妹们同聚在一起。现在,却好像是呼吸空气般再正常不过。
席顃还有一个小妹,叫做席堄。
但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在了。
大约是席顃高二要升高三那年,十三岁的小妹与父亲发生了一次口角之后,跳楼自杀了。他是第一次如此痛恨父亲,也痛恨自己。那天小妹哭得很厉害,抱着自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只白色的大兔宝宝,哭了很久很久。
他只是离开一下下,要拿水给小妹,只不过十多秒的时间,他转过头,来不及抓住那抱着兔娃娃往窗外一跳的小小身影。
他来不及抓住。
犹记得小妹最怕的就是痛,就连小小的伤痕都会痛得大哭。但是那一天,小妹却是从十五层楼上跳下。没有人能揣测她的心情是多么复杂,那巨响传来就像丧钟敲起,接着是模糊难辨的叫声从楼下远远传来,几乎是不真实的声音。
长辈的重男轻女概念一直很严重,就连大姐小时候都被修整得很惨,而两个男生却是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仍是会挨打,但机率比起女孩少了许多许多。小妹出生之后也是相同状况,而他独独就与小妹感情最好。
若不是在收拾小妹遗物看见日记之后,他大概永远都不晓得为什么小妹会跳下那高楼,为什么父亲会这样痛恨小妹。
那个人有外遇,曾经把女人带回家上过床,而那天小妹刚好生病提早回家,就这样撞见了原本不应该是她撞见的事物。从那天开始,父亲更是视她如眼中钉般狠狠逼迫。
席堄死后,父母几乎不过问丧事,是由当年已经成年且工作的大姐和大哥两人一手包办。
那段期间他只见过午夜中母亲偷偷掉泪。
隔年,他就考上了外地大学,离开那高高的大厦。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或者是无意,就在他离开之后大哥大姐也纷纷的移往外地,连母亲都以工作为由在外面租了屋,长期不归。
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家,只是个建筑。
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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