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玠站着不吭声,做好她受委屈的小丫头。宋则格外见不得她闷声不响憋屈的样子,一想到她如今这般处境,多是由自己而起,虽说她还没做好相信她的准备,但是两人几次三番的纠缠,怕是多多少少有些瓜葛。不论她愿意与否,这谎话j-i,ng是她记忆中与她纠葛至深的人。无论是哪一世,哪一种身份,无论她用什么法子,真实还是虚假,都是与她至为亲近的人。
人一旦有记忆,实难说清是好是坏。在来别院的马车上,宋则已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没有谁能像眼前的人这般让她依靠,让她眷恋。她不光记得她,连那些绯色的缠绵都一并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她才会说,将宋玠放良。
宋玠的话听起来荒唐不假,宋则不愿相信也是真。依照宋则的判断,那些回忆里她对谎话j-i,ng的情感真挚,可谎话j-i,ng对她多少有欺骗之嫌,她实在吃不准这人多情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纵使不晓得她这样一次次骗她所图为何,她也极易对此人心软。宋则自家人知自家事,哪怕动手打她,也不过是因为气极了。
直至如今,她咬定她是个谎话j-i,ng、骗子,也无损半点对她的欢喜。
从宋二娘子到现在,她恨她,怨她,也欢喜她。
就是马车上那一小段旖旎恬静叫她想明白了,她无法抑制因她而来的怦然心动,也无法抑制因她出现的各种“生气”。
可她现时是旁人的妻子,之前从未有过的身份,若真与她发生些什么,那叫通j,i,an,而她的丈夫是一朝官员,善于谋利,若是她行差踏错,还不知会如何,故而由不得她任x_i,ng害人害己。
至于宋玠的说辞太过神话,不尽不实。她不想问,又忍不住想,要是在一个月之内,她们没有按照所谓的菩萨所言会如何。
还有,宋玠所说的在一起是何意。
上一次,她们明明没有做什么……
许是想起上一回那午后禅房中近乎于亵渎神明的亲吻,宋则的面颊微微发烫。
为了掩饰。宋则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人进门后便规规矩矩不情不愿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她每次一老实,要么是在发脾气,要么就是在想坏招。
“等你示下。”宋玠翻个白眼。这女人莫名其妙,把自己叫进来就为说这么一句话还是要多看自己一眼?
宋则见她披散着头发,像是从被窝里出来,去碰她的手,冰凉凉的,忙握住了缓和声音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真好意思问,宋玠又翻个白眼,抽回手,冷冷道:“天气冷。”
“那……你便去歇着吧。”本想留她在房里睡,但每一次同榻而眠的记忆犹新。
脑壳被驴踢了的坏女人!宋玠在心里骂她,气呼呼地跑到外间,没多会儿又气呼呼地进来。
“发生何事?”宋则被她一声不吭脱去衣服就往她被子里钻的举动吓一大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冰凉的气息。克制了想要去为她取暖的心,她忽然恼怒:此人为上她的床,曾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次岂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宋玠二话不说,把手伸入宋则的衣领,冷得她哆嗦了一下,才道:“外头那么冷,没法睡。你该不是想冷死我以绝你家郎君和儿子的痴心妄想吧?没想到啊,你居然变成了这种人,果然成不成亲还是有区别的。亏得我……哎。”
“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一见我就动手打我,就是不愿我出现在你跟前。你马上要做侍郎夫人还是尚书夫人,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些情分你一点都不想记是不是?”
越说她越来劲,越说她越委屈,连连哀声叹气,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宋则听得莫名其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了睡这里,你尽管胡说,胡说上瘾了是不是?”
“好哇,从前我说什么你都笑,笑得眉眼弯弯的,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说我胡说。新人胜旧人了,也不管那新人什么样,我就知道,变了心的女人,变了心的女人就跟烂了的菜叶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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