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戳天天脑门,说,你个小人j-i,ng!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这么胖呢?
天天盘腿大坐,他用好听的童声说,我胖,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没有我胖,他们都喜欢我,都亲我,于娜娜还要跟我结婚呐!
这家伙,结婚俩字儿还不会写呢,就嚷嚷着要结婚,天天童言天真,把柳仲又给逗乐了。
我们吃啊喝啊,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席间扯东扯西地讲话,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说到柳仲跟“小斑马儿”喜酒的时候,柳仲说他们十一去登记了,以前两个人虽然天天都见面,可是,当拿到小红本儿的时候心里还是格外一番滋味。
柳仲说,我们俩登记那天碰见刘星了,本来我**就特高兴,终于把那匹马勒稳,正好又截着刘星,那简直就是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刘星喊我时候我差点没兴奋得抽过去。我跟我们家马忠良说,咱俩幸亏选在今天登记,要不可就碰不上刘星了,那多可惜啊,马忠良没吭声,光拿眼珠子横我。
呵呵,刘星要是知道咱搁这儿聚着,没带她玩儿,丫没准儿把眼珠子横出来。
嗯,可不是怎么,这饭局就缺她,还有季晏……
叶雨干咳一声,柳仲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吞回去,她那个样子就像给什么噎着,甭提多难受的表情。
饭桌上,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也不笑了,安静得默契。文文没夹几口菜,一个劲喝酒。我望着叶雨悄无声息地端着饭碗,我心想主动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天天拿着咸蛋超人跑过来,他抱着我的腿说,小姨,我困。
叶雨和天天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文文想送他们,叶雨没让。文文有点喝大了。
在楼下等车的时候,天天在我怀里睡着,我看了叶雨两眼,但她不看我。
我说,姐,你怎么了?
叶雨眼圈有些红,迟迟说,小阳,姐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知道,我没多想。
那天,后来文文和柳仲都有点喝大,文文答应柳仲带她去玩儿,前前后后把上海的旅游景点说了个遍,柳仲本来酒j-i,ng过敏,结果乐过头,半瓶啤酒一口气全闷。
我把她俩摁床上,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我梦见在一个豪华的大宴会厅里,有我,有季晏,还有很多男人女人,来自各国各界,大家都在跳着舞,穿着华丽的衣服。那个地方,就像罗马帝国的宫殿一样,高贵典雅,头顶有几十盏大灯搭成的大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四周的墙壁镶嵌着很多珠宝和皇饰,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那片枣红色的地毯,牙白色半luǒ_tǐ希腊女神,半人半鱼的海神之女塑像,数不清的雕刻巧手的大柱子…
人们就在这儿跳着交际舞,就是那种在旧上海的电影里最常见的舞,跳得累了,交换舞伴,也有人到餐桌去吃东西,食物是丰盛的,水果、点心、佳肴美酒,都应有尽有。那绝对是一张望不见尽头的餐桌,地毯有多长,它便多长!
就在这样隆重的舞会上,我见到季晏,我们跳着那雍容华贵的交际舞,一曲一曲,看上去特别悠然的模样,那些同在舞池的男女全都投来艳羡的目光,他们很少说话,互相致注目礼,显得很有教养,很有风度,让人觉着那么地舒服……
似梦非梦的镜花水月里,感觉每颦每笑都是无比真切的,我一边享受地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思绪,一边担心着自己会醒来。我是在做梦,虽然是睡着的,但我知道。
这样遥不可及的梦境,在最近一年里已经很难看见。以前我想做梦,就自己给自己编造内容,整天活在梦的大街小巷里,乐此不倦。后来,我形聚神散地醒过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镜中那个长得好像是自己的人,她像一张被揉烂的纸,她已经失去生而为人最起码的骄傲和坚强,皱皱巴巴,满眼无边空洞。
我跟自己说,不许再做梦,没什么事情再值得去把眼睛哭红。可现在,现在我在梦里,我真的在做梦,我梦见了她,我们跳着舞,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还有那些艳羡的目光让我感觉特骄傲,我就觉得自个儿长这么大都没那样骄傲过,跟真格儿一样。
当我真的在梦里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是难受了。我听到那钢琴曲,那熟悉的旋律,就感觉那么亦真亦幻,好像昭示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我分辨不清梦的内容虚实,心乱想哭,不过梦的本身不就是虚假,瞎编乱造的吗?但即使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骗也骗得很开心的话,我高兴这样,我高兴跟她这么在舞池里荡,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才好呢!那才叫一个痛快呐!可就在我荡得特畅快的时候,这值得搭上一辈子的梦还是结束,结束在两个女人相继夺门离去的一声闷响里,毫无预兆的。
我看着文文放在我手边儿的字条写着,我们去看北极熊,你早点起来,刷牙洗脸哈——末了,还画着一个小鬼脸。我心想俩什么女的呀,有把叫人起床的话写在纸上吗,难不成白纸会喊我起床么?死脑瓜!
我胳膊腿儿几乎麻木到脱离的地步,先后分步骤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好丫头,最近好像一直长r_ou_呢,上礼拜买的鞋这礼拜也有些挤脚。掰手指算算,从洛杉矶奥运会那年头──摸爬打滚──拖泥带水──时至今天,随便一算那也是二十三年啊!竟然还长脚?
这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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