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有关部门首长指示,事情的调查还需要一定时间,我们的情报虽然不完整,但根据多年来的实际情况和你在部队的所有表现,首长决定事件水落石出前,你暂时留在灰楼,协助我们破案,等找到王田,寻回资料,摧毁瑟兰实验室,事情得到最后的定x_i,ng,再决定你的去留。
袁朗看着沈一星艰难地敬了一个军礼,转头对自己说了一句唇语,昆布扎,一下子恍然刺穿了他的记忆之城,他记起来他是谁了?
虽然只是偶然相逢短暂相处,但那个眼瞳澄碧干净有如同雪山圣湖一般的孩子,是袁朗从军开端记忆深处最难忘的东西,他有点明白为何他那么袒护成才,他也有点明白自己为何对成才那么苛刻?
他笑了,他们当然是故人,只是那时的事,时光太过年烟久远,连他都忘记了,那个雪山哨所里还有一个见证者。
没想到的是,他们今日居然在军营中相逢,在战场上生死并肩,难怪他指责他太过吹毛求疵,是啊,每个人内心都有一根刺,那根刺每个人都不愿□□,哪怕挪动一丁点,也会痛彻心扉。
当年自己的不珍惜,造成了他从那之后的不讨人喜欢,造就了他对军人这两个字的使命感。
他的老班长,他自己当初何尝不是一只天天向上的猴子,总想跳出那常年不见人的雪山,结果,他失去的东西,尽管那不是他的错,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都回不来。
边境盗猎者上演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哨所战士和巡诊军医的血让袁朗永远无法原谅下山报信的自己。
他不知道那个到哨所送青稞r_ou_干的附近寺院的小喇嘛还活着?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沈一星如雪莲般微笑,隔着那扇玻璃对他说着禅语,袁朗顿时止不住泪流满面。
军人的人道,哪里那么简单,难怪沈一星老说老a的日子是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这个无邪少年经历的,不比他这个特种兵中队长少,他包容了成才,因为珍惜,自己当然也可以,但包容,不是纵容,这才是军人的人道。
幕后的筹谋不是袁朗的职权范围,但等成才伤好回到老a,袁朗有一次外出跟大队长私下钓鱼,忍不住问铁路,沈一星这样自己卷入了事件当中,会不会有危险?
铁路笑笑,不回答,等袁朗差不多钓完要走,铁路才意味深长地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是执行任务的普通一兵,没有那个能力去关心处理那些事,但有句话你该明白,只要没有违背良心,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军装,无论走到哪里,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事,真金不怕火炼。
事情确实如铁路所说,不久之后的境外任务,穿越沙漠戈壁接应本国人员回国,等袁朗接到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沈一星留在灰楼,联合那些超级大脑干了一大堆不能说却让敌对分子抓狂的大事,最终各部门密切配合行动,终于救出龙麟失踪的狙击手,找回当年遗失的机密文件,摧毁了地下实验室。
而老a不过是执行了这一系列任务的最后接应环节,再见沈一星,老a三中队当初和那顽童打打闹闹的老战友几乎都红了眼,这是他们的沈老妖,但这也是最真实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淬炼成钢的龙麟指挥官。
接应行动很顺利,但也很危险,战斗很激烈,敌对势力几乎可以被称为小股武装,给接应部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但对于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的特种兵来说,最痛彻人心的,还是他们护送的失踪伤兵,最后回到祖国医院里,经过抢救醒来时,说的那一句军营里随处可闻的话—————
☆、(二百零九)晨光
(二百零九)晨光
报告班长,狙击手王田归队。
这时的龙麟狙击手,已经不是一个完好的人,残缺的身体被敌人折磨得见者伤心,但意志,唯有意志,依然支撑着他活着回到了祖国。
沈一星听到这句,任务中冷酷到不说一句废话的他,终于恢复到老a们熟悉的模式,脚下一软跪倒病床前便撕心裂肺地痛哭。
直哭到王田的女儿王夏听到,都忍不住安慰:谢谢你把我爸爸找回来,死前能回到祖国,我作为他的女儿,要感谢你。
老a也伤兵满营,昔日沈老妖的战友看到这一幕,止不住落泪,明白这苦命孩子经历了什么。
老兵王田最后的岁月虽然看不见,但却奇迹般地跟从前不对盘的龙麟组长成了莫逆之交,但无论如何,这个老兵伤势太重,在那实验室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一星期后,含笑离开了人世。
死前王田拉着沈一星的手,动情说:“小子,老王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我的老营长算一个,你现在算一个,从前我就看你那些小资情调不顺眼,可现在老王我人之将死,咱们两个当初被人设计囚禁酷刑折磨,你小子受了那什么dao刑,还硬是咬牙扛住了,没喊一声疼,老王佩服,可老王还是要劝你一句,别跟过去较劲,不管你过去是谁,做过什么,改了就是好的,你只要心底牢记你是中国人,你穿着这身军装,老王就是闭眼也能瞑目了。”
这诀别之话确实动人心肠,沈一星哭得痛彻情肠,几度晕厥,反而王田的女儿王夏觉得这个父亲的年轻战友实在是个太善良的男孩,一直陪伴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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