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也叭叭地鼓掌起哄,笑声里是满满的恶作剧。
“滴、滴”随着两声铃响,机舱里的绿灯开始闪烁。拓永刚打开机舱门,一般强劲而清醒的气流冲进机舱,山林、河流在机翼下缓缓流过,空降地点快到了。
绿灯变成黄灯。
“挂钩!准备离机!”
拓永刚下令。
队员们霍地站起来,将主伞的钢钩钩挂在钢索上,摆出离机姿势,蓄势待发。
绿灯再次亮起。
拓永刚看着袁朗,准备好了吗?
后者回应他一个自信的微笑。拓永刚右手一挥,袁朗果断地跃出舱门,倏忽不见。吴哲紧跟其后,然后是许三多……很快的,十三名队员全部离机,放伞员拓永刚同志也溜号跟了下去,没入浩渺的长空……
“嘭、嘭……”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降落在草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兴奋表情。拓永刚最后一个落地,他站起来,不及解开身上的搭扣,笑着问周围的队员,“好玩吧?跳伞是不是很简单?”
他们的笑容告诉了拓永刚答案,他解开胸前的搭扣,扯下伞绳。一个队员大声地问他:“拓连长,等下还跳吗?”
“跳啊,等你们把这些伞重新叠好就跳。”
吴哲把自己的伞搂成大大的一团,扯着伞绳说:“怎么叠啊?”
拓永刚比比远处正在叠伞的侦察营的士官们,“他们会教你们怎么做。”
原来拓永刚找来的士官们除了给三中队作示范之外还要负责教授、监督他们叠伞。
拓永刚把头盔还给李班长,李班长戴好头盔,带领第二架次的队员通过检查线。
拓永刚从越野车里拿了两瓶水,其中一瓶抛给了袁朗,自己拧开瓶盖仰脖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袁朗解下头盔,放进车里,靠着车身慢条斯理地开瓶盖。喝够了,拓永刚才转过脸跟袁朗说:“跟以前的离机姿势相比,你觉得现在这套姿势怎么样?”
袁朗喝了一口水,说:“单从安全系数这方面来说就已经比以前的好很多了,落地稳定,在实战中会大大的缩短士兵疏散隐蔽的时间。”
“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拓永刚凉凉地飘来一句。
袁朗一听就笑了,事实上在他的脑子里,他的兵已经展开警戒队形向目标推进了。拓永刚也笑,说那句话他没有一点讽刺的意思,纯粹只想调侃一下袁朗而已。
第一批伞降的队员都在认真地学习叠伞技巧,袁朗看看时间,“今天想完成2次跳伞恐怕时间上有点紧啊。”
“6点钟之前应该可以跳完,伞就留明天叠。”
第二架次的伞降开始,俩人暂停讲话,一人拿着一架望远镜观察情况。
直到夕阳没入群山之后,最后一名队员收拾好自己的伞具,跳上卡车,三中队这一天的跳伞训练才算结束。军车披着霞光踏上归途。
路上遇见同样训练归来,高唱着空降兵战歌的连队,下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伞兵的三中队队员们也扯着嗓门跟他们一起唱:“战歌如雷,马达如吼,英勇的空降兵冲向敌后……”
跑调跑到喜马拉雅山的歌声让坐在越野车上的拓永刚和袁朗笑到不行。
拓永刚回到宿舍时看见自己的房间门口大开,还亮着灯时,他就知道对门的邻居回来了。俩人混熟以后——虽然拓永刚怎么也记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混熟的,他没再锁房门,因为袁朗回来后都要喝水,所以他得给他留门。
电热壶c-h-a着电源在烧开水,袁朗慵懒地歪坐在电脑椅里,眼光锁定在液晶显示屏上。电脑桌面放着的是拓永刚的照片,照片上的拓永刚一身休闲打扮,水磨蓝牛仔裤,白色翻领t恤。皮肤明显没有现在那么黑,明朗的笑容简单纯粹如十月阳光,那是没有经历过世事锤炼的大男孩才会拥有的笑容,是现在的拓永刚都无法再重现的纯真。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照片拍摄于3年前,如果袁朗没有算错彼时的拓永刚刚从空军工程大学毕业,青春飞扬自由无忌。照片上另一个绝对主角是一条体形硕大,有着一身华丽金毛的松狮犬,健壮的身躯正撒娇似的往拓永刚身上扑,要不是拓永刚靠着沙发,估计得被它扑倒在地上。
“我有那么帅吗?袁队长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拓永刚进了屋。
袁朗头也不回,“何止是帅啊,简直就是漂亮……我说的是那条狗。”
拓永刚脱掉外衣,进盥洗室洗手,“你还别说,我们家辛巴可是拿过奖的,在大院里知名度不低呢。”
“辛巴?跟狮子王同名啊。”
“名字是我取的,在我们家除了我爷爷最大牌的就数它了。”
水开了,拓永刚把电源拔掉。
袁朗点开网页,说:“我妈也喜欢养宠物狗,不过个头比辛巴小得多,拉布拉多。”
拓永刚往杯子里倒开水,“今天怎么想起来要上网?”
“无聊啊。”
拓永刚笑笑,拉过椅子反过来,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之呼出的还有掩不住的淡淡疲惫,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养养神。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鼻梁投下的y-in影加重了脸部的层次感,过短的头发遮不住头皮在灯下晕出亮亮的光晕。也许头发留长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吧,袁朗心想,揪揪自己的头发,想象拓永刚把头发留这么长的样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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