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心中叹了一口气。林思沁若是能改,这十年时间早就改了。只是小师妹是师父的衣钵传人,师父待自己又恩重如山,岂能因她一个人的颜面令门派上下j-i飞狗跳,让武林中人看了笑话?
华音对众位师长说了谢家之事,道:“她虽顽劣,但毕竟是我无忧山的人,唯有我门中长辈可以教训,哪里能让外人欺辱?不如将小师妹接回来,关在门中惩处,慢慢教导于她,师父您看?”
师父起初发脾气,也是因为这个开山大弟子、少掌门受了委屈,如今见华音都来求情,自然顺着台阶下来,带领自己一众门人弟子,浩浩荡荡前往谢家拿人。
到了谢家,由华音出面,谢家长辈先是客客气气,待知晓华音不是来与谢晋商议婚事,而是要带走林思沁,纷纷变了脸色。
谢世伯沉脸:“华音侄女儿,你莫非是要悔婚不成?”
三师弟呵斥道:“莫想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家谢晋朝三暮四,勾引我门小师妹,背弃婚约,如今还想狡赖不成?”
谢世伯被呵斥,反而和颜悦色起来,笑道:“聘则为妻奔为妾,林思沁这等江湖草莽不知廉耻,勾引我儿,我谢家可未承认她是媳妇儿。再说了,男儿三妻四妾本为寻常,侄女儿何须介怀?待侄女儿嫁入谢家,便是谢家大妇,定不会让你委屈了去。哈哈哈,我与你父亲等这天,可是已许等了久了!”
听他刻意强调“江湖草莽”和“父亲”,华音淡淡道:“华音父亲虽是朝廷中人,但华音自小便入了山门,乃世伯口中的江湖草莽,如何配得上谢世兄?”
谢世伯摆摆手道:“林思沁是粗野孤女,华家乃书香门第,怎能相比?侄女儿莫要妄自菲薄。”
华音冷笑,傲然道:“我乃江湖第一隐世门派的继承人,自是不会妄自菲薄。我无忧山虽然避世,声名不显,但就算是各大派的掌门,在我这个少掌门面前也是客客气气!我无忧山的弟子,从未有成为旁人妾侍之说。谢晋在我眼前与我师妹有染,我堂堂少掌门怎能忍下这般羞辱?婚约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这一番话有礼有节有脸面,说得无忧山上下门人都很脸面,师长们对这个少掌门也就更加满意了。
谢世伯变了脸色,道:“这婚事乃是我和你父约定,岂容你这后辈说三道四?”
华音打量了一番这位任一县之首的谢世伯,道:“原来伯父还记得婚约?我倒是听说,我华家落魄之时,谢世兄曾与张同知的庶出侄孙女儿订婚,不知可有此事?”
谢世伯脸色发黑,怒道:“哪有此事?胡说八道!侄女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华音嘲讽的看了一眼谢世伯的脸色,道:“无忧山旗下的情报网遍布天下,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世伯何必否认?”看谢家家主这样不要脸面,一向言辞柔和、处事圆滑的华音,今日也忍不住语言凌厉起来。
“不错,确有此事!”未等他话落音,谢晋忽然从厅外走进来,道,“当年华家落魄,父亲大人为免牵连,否认婚约,想和同知大人家结亲,但学生从未赞同此背信弃义之举。否则,如今学生三十有一,为何同窗连孙子都有了,学生还未成亲?学生不求华家谅解,只求世妹能明白,谢晋非那趋炎附势之徒!”
华音看着他真挚坦诚的眼睛,动了动唇,半晌方颤抖着缓缓松开了袖中紧握的拳头,问道:“那你为何,与我师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你师妹,学生爱屋及乌,但也发乎于情止乎于理,亦不知为何思沁姑娘会误会……”
“误会?谢晋,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小师妹林思沁走进来,站在大厅中央,满面讽刺,“我就知道,你见了华音这个旧情人,定然花言巧语狡辩。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以来,我林思沁对你如何?在你心目中,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抵不过你口中的礼法信义?抵不过这个虚伪造作的贱人?”
华音捏紧剑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忍住了“贱人”二字点燃的怒火,深深看着谢晋的眼睛,道:“谢世兄,我知你是君子,但事已至此,你我再无可能了,望你能对小师妹一心一意,娶她为妻,不要轻忽怠慢于她。你我以后……还是世家兄妹之好。”
谢晋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旋即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不!在学生心目中,音妹你知书达理、舒雅清幽,乃天下一等一难得的好女子,学生若对你背信弃义退婚,岂不是连畜生也不如?这二十年来的等待坚持岂不成了笑话?此时万万不可!学生宁可孓然一生,也不会娶旁人为妻。”
谢世伯夫妇大骇,连呼:“孽子!”,“住口!”
华音当即愕然。
世上怎会有这样迂腐的男子?可转念又想,他若没被这迂气熏陶,又怎会成为如斯儒雅的男子?
“谢晋,我今天才知道,你也能这样无耻!华音是个好女子,那我呢?你的结发之人,你的枕边人呢?”林思沁走近她,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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