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冀禾将已经凉了的茶壶放到一旁,俯身掀开了帘子,对着正在赶马车的福叔轻声道“慢点儿,盼儿睡了。”
“是。”福叔应了一声,将马车放下速度。
做奴才的,从不问询主人的事,福叔亦如此。
单冀禾将毯子盖在祈盼身上,凑过去小心翼翼盯着祈盼瞧了瞧。
不过是弱冠之年的模样,睡觉为何会皱着眉?
想到昨日荆南与绍北打听来的消息,方才街上发生的事,单冀禾面露怜惜之色。
祈盼长得很秀气,睡觉时嘴巴微张,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怕是因为祁望,这一晚上都没有消停。
两人虽不是同母却也是同父,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马车停下的时候祈盼还在睡,歪着脑袋靠在单冀禾肩上。
福叔掀开帘子,单冀禾挥挥手让他不要出声,“等着。”
福叔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祈盼脖颈酸痛,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眼神迷离的在马车内看了好几眼,才猛地惊坐直身子,急忙道“将军!我...”
“醒了?”单冀禾笑了笑,故意伸手在自己肩膀上捏了捏,“本将这肩膀...可是有些酸了。”
“将军恕罪!我......”祈盼皱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自己这心也是够大,居然能在将军的马车里睡过去,还靠在将军的肩膀上。
要让爹知道自己还是这么莽撞,必然要跳起来揍他一顿!
“进去吧。”
瞧着祈盼慌张的脸色,单冀禾笑意险些要憋不住,如今这朝国百姓太平,本以为回京之后要无趣些日子。
没想着,最有趣的,可就在眼前呢!
“将军......”祈盼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盯着单冀禾的肩膀道“要不...祈盼给将军捏捏肩吧!”
福叔不明白自家将军为何一直笑,从祁府回将军府的路上,单冀禾非要下马车自己走,福叔把赶马车的活儿交给随从,自己寸步不离的跟在单冀禾身后,时不时停下来接过单冀禾买的东西。
“福叔说的姻缘节...是什么?”单冀禾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发簪,转身随意的问道。
“将军常年征战在外有所不知,这姻缘节,顾名思义就是结姻缘的节日,到时候这城安街热闹非凡,将军定要来试上一试。”福叔瞧着单冀禾心属那簪子,从怀里掏出些钱付了账,慢慢跟在单冀禾身后往前走。
“试姻缘吗?”单冀禾将手背在身后,语气低沉道“难不成,是爹催了?”
福叔笑了笑,面露慈祥之色,只是不知为何眼底划过一抹悲痛,转瞬即逝,“将军已是而立之年,老爷年事已高,定是想将军早些成家立业。”
单冀禾不语,走走逛逛,瞧着时间已是末时,方才祈盼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城安街的小摊小贩还未散去,叫卖声吵闹声,好一番淳朴之气。
单冀禾逛到尽兴处,指着远处一家店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福叔顺眼瞧去,辨认了几眼答道“回将军,那是二荤铺,百姓都称之为面馆,吃面的地方。”
“是该成家立业了。”单冀禾突然道。
福叔楞了一下,缓过神后赶忙问道“老奴愚钝,不知将军何意...莫不是...将军看上了祁府的二少爷?”
单冀禾听后爽朗大笑几声,风将那身玄色衣裳的衣摆微微吹起,倒有些潇洒之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福叔不愚钝,聪明的很!”单冀禾在福叔肩膀上拍了拍,语气低沉道“本将从未对谁上心过,因为大哥的事,更未曾在考虑过成家这档子事,只是...不止为何,这祈盼,却有特别之处。”
福叔自幼看着单冀禾长大,如今听得单冀禾能和他讲情爱之事,感动地有些老泪纵横,“想必老爷,也在等将军这句话。”
“只是本将有些怕...”单冀禾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包含些担忧。
福叔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明所以的问道“将军不嫌弃,可否给老奴说说?”
“如今本将虽是胜仗归来,得皇上青睐,赏赐了‘常胜大将军’的称号,时常还要参与些政事,父亲又手握兵权,外人看来可谓是风光无限,但其中的尔虞我诈,已让大哥......本将怕,是怕这会殃及到本将所爱之人!”单冀禾微微垂目,说到此处,表情冷了下来。
“老奴虽是奴才,却斗胆说两句,人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老百姓恐怕都活不下去,何况将军是何等身份地位,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保护朝国百姓不受侵害,却为何保护不了自己所爱之人?”
单冀禾剑眉簇起,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拳。
福叔叹息的摇摇头,脸色痛苦,伤心的继续说道“大少爷的事......老爷想必已是放下了,将军便不要多想,以老奴看来...抓住心属之人是当下最为重要的,其余的将军不必杞人忧天。”
“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单冀禾停住脚步。
福叔沉默的点点头,朝着身后赶马车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进府没几年,机灵得很,站在马车旁扶着单冀禾上了马车。
“福叔。”单冀禾坐在马车里,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叮嘱道“方才买的簪子可有收好?”
“将军放心吧。”福叔笑着点点头,“老奴瞧着那簪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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