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过着。
在安平侯看来,鲁氏的脾气也一日一日地大了。以前,鲁氏对着安平侯总会温顺地唤一声侯爷;现在,鲁氏动不动就觉得心烦气躁,捧着肚子说:“让那老东西走!看着他,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听听!安平侯已经成了“老东西”了!
不过,鲁氏的坏脾气似乎只冲着安平侯一人去了,没有半分波及到边静玉身上。边静玉刚考过殿试,如今殿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推了外头的宴请后就没什么事情干了,就每日围在鲁氏身边,念念四书五经,弹弹高山流水,给母亲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做胎教。胎教这个说法是从沈怡那里来的。
看着鲁氏心情还好,边静玉试探着说,沈怡想来府里给鲁氏请安。
鲁氏似笑非笑地看了边静玉一眼,说:“好啊,让他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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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静玉说,胎教这个说法是从你那里来的?”鲁氏对沈怡态度很和善。
沈怡坐在鲁氏左手边,小心翼翼地点头说是。边静玉则小心翼翼地坐在鲁氏的另一边。
鲁氏又说:“原来孩子在母腹中就能受到周围环境的熏陶了啊!若我怀着的是个男孩就好了,每日都听着哥哥给他念书,只盼他日后也能考取功名。但若是个女孩……静玉啊,你妹妹想听小曲儿了。”
边静玉忙说:“好!我这就给妹妹唱小曲儿。”
鲁氏看了沈怡一眼。
沈怡很有眼力劲儿地说:“我也会唱。妹妹想听什么?”
一盏茶后,听着静玉和沈怡乖乖地唱小调儿,孕妇心满意足了。鲁氏心想,如果她说妹妹喜欢看漂亮姐姐们唱小曲儿,不知她儿子和她便宜儿子换了女装后会是什么样子……啧,忽然有些期待呢!
第88章
鲁氏似乎点亮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当她面对着边静玉时,她的口头禅渐渐变成了“呀,你弟弟要怎么怎么了”或者“哎,你妹妹想怎么怎么了”。边静玉被母亲借着未来弟弟妹妹的名义折腾得团团转。
若说边静玉是被迫遭到这种待遇,那安平侯和沈怡就是主动求虐的了。
安平侯有些羡慕地看着边静玉,也想要拥有这样的待遇,好和鲁氏肚子里的孩子亲近亲近,然而鲁氏见着他就脾气暴躁。他若不想招了鲁氏的烦,就得夹起尾巴好好躲起来。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保。
沈怡则比较心机。他这会儿想明白了,原来鲁氏一直逗盼着边静玉能娶一位淑女,对他这位儿婿的接受度不高。沈怡和边静玉在一起,从未想过要让边静玉和他的家人对立,所以他在很努力地想要取得鲁氏的认可。鲁氏愿意折腾他,这说明鲁氏其实已经渐渐在接受他了,否则鲁氏见都不会见他。
反正黑锅已经叫安平侯背了,沈怡和边静玉都是无辜的,其实鲁氏对沈怡的态度还算不错。
在沈怡对着鲁氏献殷勤的时候,朝中负责本次科考的大人们正在紧锣密鼓地阅卷。宫中有专门的屋子用于阅卷,在阅完所有考卷之前,考官们吃住都在里头,不能擅自离开,也不能给外界传消息。
主考官一般由阁老担任。主持本届恩科的是众阁老中资历比较浅的一位,姓江。江阁老是从那年秋闱舞弊案之后开始崭露头角的。若不是当时有位阁老获罪,空出了内阁的位置,江阁老或许还得再熬上几年资历才能入阁。因此,江阁老急需要有一些政绩,好让自己这个阁老显得更名副其实一些。
正因为江阁老是踩着舞弊案爬上来的,所以他主持的本届恩科绝不容有失,会尽可能地做到公平公正。而且,江阁老不怕爆点,他反而担心没有爆点。有了爆点,他才有存在感。皇上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将心里筹谋着的赋税改革一事多少朝江阁老透露过一些。江阁老坚定地站在皇上这边。
也就是说,至少在赋税改革——而赋税改革的根本目的还要落在土地改革上——这个议题上,江阁老是最懂皇上心思的。其他人都以为赋税改革是目的、是结果,江阁老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除了主考官,几位副考官的权限也都不小。在秋闱舞弊案之前,副考官一般从礼部、吏部和翰林院中抽调。在舞弊案之后,显武帝把抽调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朝堂,从三品及三品以上的京官中抽调。
殿试人数最多时才三百多张卷子,本届会试更是只有两百多张,这个数目实在算不上是多的,因此每个卷子都能够从每位考官的手里过一遍。第一遍,先看卷面,若有用词不当的,比如说应当避讳的地方没有避讳,那么该卷子就是无效卷子,不管卷子答得有多好,都不予录用。这听上去很不人道吧?却已经叫天下读书人都念黄恩浩荡了。要知道,搁在以前,若卷子上避讳不及时,是要获罪的!
卷面没有问题后,考官们再逐一研究卷子的内容。
卷子可被分为五等,每一等分别有不同的标记,最好那一等就是画个圆圈。如果考官非常满意某张卷子,就会在卷子上画个圈。考生们哪怕有了年纪和阅历,但到底没有在官场上历练过,所以他们的有些观点在考官看来会比较理想主义,有时候就连状元的卷子都不可能把所有考官的圆圈集齐了。
“老牛,你莫不是在偷懒吧?我见你拿着手上那张卷子好久没动过了。”一位姓翟的考官打趣另一位道。所有考官都是分开坐的。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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