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必恼火一直不可筑基,即便以凡人之身,或许你会先见我步入黄土。”
玄铁面具下,牧其展露一个苦笑。
“你可惜的,我全都曾拥有,现在尽数失去,不知这两种哪种更痛心,左右都是无解二字。”
牧其推着自己的木制轮椅,转个弯,向山下方向推去,经过周堰时,把一块紫红色的灵石钥匙抛给他。
“你若想通了,随时可来我参牧洞。”
周堰接住灵石钥匙,回头看他,看他的身影渐渐变小,一如自己从灵宝葫芦看堰城那般,心中悬系的那块巨石突然溶解于溪流中,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倒流不见,他攥紧手中灵石,奔向梧桐树上的虚凤。
“鸟儿,我们走!”
通虚峰半山腰。
牧其推着轮椅,一路遭遇碎石的磨阻,颇为头痛。放到平时,这根本不该成为烦恼的事。
他自己也有些懊恼,此行实在仓促,至少应该通报师父一声,同一灵仆前来。
或许是因为来见的人是周堰吧,那个小师叔托付给通玄峰的新弟子。
若是吕婴朝坠魔前的自己,定不屑与这般五灵根弟子交往,毕竟天赋有着尘泥之别,道途将无交汇之处。
这么看来,天道对谁都是公平,既给了他牧其天灵根,便用人祸来消补,给了吕婴朝变异天灵根,便带走他此生挚爱的x_i,ng命,既让周堰成为五灵根,剥夺他修仙的种种资质,便又给他朋友与师父,或许还有疼爱他十几年的父母······
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吕婴朝,虽说以周堰的资质,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x_i,ng实在有些低。
但牧其忍不住在多个深夜沉思,若当时自己和其他同门对吕婴朝更加关心,是不是不会有后来的事?
当日看着宋函长老牵着周堰的手,一瞬间,仿佛回到百年前,眼前的是吕婴朝,年龄小一些,心x_i,ng更成熟。
眼神一晃,又变成周堰的样子。
牧其难得恍惚地看着空中的那道身影。
虚凤鸟发出常见的难听鸣叫,彰显自己的存在。
“牧—师—兄——!”
周堰乘着虚凤,从天而降,将牧其连人带轮椅抱上虚凤。
身体一轻,长风直扑面庞,牧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周堰全无刚才颓废失落的模样,冲他张开了笑颜。
“牧其师兄。”周堰笑着帮忙稳住他的轮椅,顺便有意无意地拂过他鬓角几缕被风吹散的细发,“我们接下来便是回参牧洞吧?”
牧其真没料到他那么快就想通了,还善解人意地唤来虚凤鸟替二人代步,玄铁面具下,两颊微红,点头道:“嗯。”
长风将二人浅浅的呼吸声全部收起来。
不消半炷香,两人便稳稳落在参牧洞前。
洞府门前站着另一个人,鸦青色道袍,腰佩【碎月】剑。
“祖师兄。”
周堰叫出声后,才想起昨夜那档子事,头上被《通明峰主语录》砸出的包又隐隐作痛起来。
祖师言见牧其在场,只能尴尬地笑笑,冲牧其道:“既然周师弟要在通玄峰住上一段,我已经回禀掌门,将照顾师兄一事托付给周师弟,今日暂且别过。告辞!“
说着,他如逃命一般飞快御剑离开通玄峰,看也不敢再看周堰一眼,留下两人面面相对。
“周师弟,你和祖师弟······”
牧其向来心思敏锐,忍不住发问。
“这个、这个······”
周堰无法解释,只能用极不自然的笑声搪塞过去,好在牧其没有深究,摇着头打开石室。
祖师言怎么会想到那种事上去呢?
周堰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的举动有那么容易让他误会吗?
周堰想着自己年龄小,那容知等人总了解的多些,便去了通盈峰一遭,将事情说与他们几人,隐去自己对牧其的心思等事,才有了湖心居小院求助容善那一幕。
容善为自己倒上一杯温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师弟,你须知,这人呐,向来以己之心推他人之腹,那祖师言自己对牧其师兄有歪心,当然也将你和自己等同看待,以为你对他也有那般心思······”
“这怎么叫歪心······”容知跟祖师言关系还可以,忍不住站起来出声打断,“祖师兄那也是情不自禁······”
容善用酒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讨好过女人吗?你娶过老婆吗?都没有吧!还不坐下乖乖听我讲!就你这笨模样,这辈子别想找到道侣!“
余下几人跟着起哄,”就是!就是!“闹得容知只好闷声坐下。
容善继续说:“以祖师言的样貌资质,想要早早寻到道侣,倒也不算难,如今他又成功结丹,若当年还差牧其师兄一头,现在可谓不仅不差,还远远超过。不过他今年不足百岁,元婴可期,犯不着为了金丹被废的牧其结契耽误自己,若他真还有那心思,早修成正果,所以相比已经放弃了吧······”
周堰傻眼道:“道侣?他俩?这也行?”
第22章 常乐镇
容善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当还在凡界呢?仙途漫漫,能有一交心知己极为难得,又何必在意对方是男是女?短袖如何?分桃如何?”
“也是······”周堰低头小声道,心中百转千回,想到自己离家时娘的嘱托,一定要成亲······成亲又不是非要取老婆······
“为什么说祖师言他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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