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祀不客气地说,“受伤那么好玩吗?你受伤是为了让我关心你吗?”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受伤也是幸福的。”
“把头抬起来!管仿!我胆子没那么小。”
管仿没有把头抬起来,而是走到魏先祀前对着两个蛇人喊,“你们想干什么呀!拎着麻将箱子四处跑的怪物,有什么资格一副比我高级比我强大的样子!”
“本来就比你强大多了,什么都是,呵呵。”
一个蛇人吐出的纷乱的信子瓣儿摇晃着,看得见,摸不到的雨点落在地下,砸出一个个坑来。管仿头仍然很疼,魏先祀去拉她肩膀被她猛烈地甩开了。“不要碰我!我讨厌我的脸……没有皮……”
“哎呀,真的想搓麻将了。”
一个蛇人搓着手——他的手跟人一样,甚至比人更白,更滑,简直白得如同玉石一般,又柔软,手指如同舞蹈演员的腰一般晃动着。“哎呀,哥,我们搓麻将吧。”
“嘿……刚好四不缺一。”
另一个蛇人说,“那就来两盘……”
管仿耳朵又不聋,听到他们的话,再看了看这掉满地的麻将牌……“什么?我跟你们搓麻将?”
“还有那个小女生。”
蛇人点点管仿身后的魏先祀。魏先祀探头,“我?……管仿这两个人怎么跟你爸妈一样拉我打麻将啊。”
“不,不是我爸妈。”管仿严肃地说。
“……”魏先祀打了她一下。“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不,这不好笑,我的头疼啊,太疼了……”
管仿揪着被血染红一撮一撮变硬的头发,痛苦地说,“我想洗头……”
麻将牌像羽毛一样轻轻飘了起来。
那阵无形质的雨将地面打得坑坑洼洼,最终,一块地面发生了塌陷。管仿被迸出的小石头砸中了脖子和前胸,蹲下用手挡住。魏先祀也蹲下了,“你怎么老是被打到呢?我就没事……”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所以……”
一张麻将桌从塌陷的大洞里升起来。地面瞬间恢复平整如初。魏先祀无意识地说,“哇,还是自动麻将桌……”
“全自动的!”两个蛇人冲到桌边,麻将牌也长了眼睛似地飞向麻将桌,小飞机一般,整整齐齐地很快码好了。管仿捂着脸跌撞着冲到麻将桌边,手撑着桌角,“我不要和你们一起搓麻将,我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呀?来两盘有什么不好的?”
我的眼睛很疼,我的脸很疼,我的头很疼,我觉得我快要瞎了。我看不见任何光线啊,光……管仿痛苦地瘫倒在桌腿旁大汗淋漓。
痛。
任何乐趣都不存在。
害怕。
我是多么罪恶,又是多么可怜。我那么多的爱,我只愿意献给你。什么可以在我濒临灭绝的重要时刻使我镇定,使我留恋这个世界又肯安然地离去,死去,是爱,只有我爱你的心情,让我像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管仿?”
魏先祀蹲下身抱起管仿,看着她不忍卒睹的脸。脸啊,没有脸。管仿的眼睛一直睁着,在眼框周围肌r_ou_的映衬下,眼白部分很干净。
“管仿你没事吧?”
“我是透明人,可是我爱你,我有喜欢你的权利……”
哭着喊着,觉得胸口被监狱生锈栅栏的铁门当住了。管仿无计可施,挡不住没皮的脸。管仿想闭上眼睛,但是,说过了,是闭不上的。
“我是透明人,我愿意我的世界毁灭就毁灭。我也愿意,现实世界,在爆炸中死亡。我没有那么博大的爱,我不爱世人,我不爱平日看到的人,我不爱素不相识的人,我最不爱我自己。所以我宁可分野和现实都在爆炸中消失,灰飞烟灭……不,灰都不剩。但是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能让有你的世界毁灭,也不可以毁灭我的分野。因为我要变成正常人喜欢你,我一定要喜欢你,这是我的心愿,我整颗心全想的是这个,除了对你的爱,我,没有了,我很可悲,我的身体机能很差,我可能死得很轻易,除非想到你,想到我爱你这件事,否则我真的很容易死……”
魏先祀不知所措——真不知道该把管仿放下好还是就这样抱着她说两句什么。蛇头人不约而同地探下头,四颗圆圆的眼睛像沸腾的石灰,冒着泡儿。
“说什么呢,管仿。世界不会毁灭的,因为你的意志,无法影响这样大的地球。你的分野也不会毁灭的,因为,你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我会喜欢你的。如果你够好,像我心中的……恋人了,那样我就喜欢你……”
“啊,是当真的吗……”
管仿嘘出一口气,慢慢流着眼泪。
“真的吗?你可能喜欢我吗?你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傻逼。”
“傻逼可以改。还有,要不你就从这句话开始改起吧。你老是说自己是傻逼,那怎么会不傻?别人怎么会觉得你没有问题?你要先喜欢自己。”
“我喜欢我了你就喜欢我?”
管仿步步紧逼。魏先祀不喜欢被逼迫的感觉。然而,管仿是拼命地祈求着,用力抓着救命稻草。急切地想要获得爱,所以就像是欺人太甚。
“我喜欢一个人不会逼她做任何事情,包括爱我在内。如果不是你真心想做的事,那就千万不要虚假地答应我……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逼着你喜欢我的!”
管仿吃力地表明立场。“我说得够清楚吧?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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