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新语塞。她变得忧伤了,书差点从手里掉落。她想了半天回答,“如果我的回答是比赛更重要美女你生气吗……”
“绝对会生气。”季亘黯然了。王营新沉默,季亘也沉默……两分钟后,季亘伸出手,“好吧,我知道了,就是这样吧……把纸条给我,还有,笔。”
“笔……”
王营新从口袋里拿出了笔。常见的蓝色透明塑料圆珠笔。几个折得挺整齐的小纸块和笔一起递到了季亘面前。季亘看着王营新的手,说了一句,“其实你皮肤还挺白的嘛。”
“是这星光太苍白。”王营新真心地说,“这是病态的光,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觉。”
季亘又看了王营新一眼,看眼睛。王营新眨眨眼,作出聪明人的眼神,希望这可以有助于和季亘达成一种默契:
一种,“我爱你,这是沉默的爱,我知道一切,没关系,我爱你”的默契。她希望季亘接受这份爱。
晓(奁)妆秀靥,夜帐减香筒
季亘写下了第一个字。圆珠笔尖有些涩并不好写。
“王营新你知道吗……我经常觉得学习,考试,比赛之类的事情很可笑。”
“我知道。”
王营新好像是不知道硬充知道的神色。但是她自我感觉不是这样。“我真的知道。因为你看起来十分神经质。”
“神经质啊……”季亘不无悲伤地写下了第二个字,在括号里:
客(饮)杯中酒,驼悲千万春
神经质?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变得正常。我并不喜欢正常这个词所代表的庸俗的气息……可是,还是想要变得像以前那样,不难过,也不绝望啊。我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好像快哭了一样。看着季亘的脸色,王营新觉得自己伤害了她。可是怎样安慰呢?王营新在自己有限的经验里寻找她所要的答案。
不要难过。
不要悲伤。
因为我会爱你的……这样的句子怎么样?
“不要难过。我爱你的一切。”王营新口气平缓地告诉她,“所以你可以不用追求改变,回归之类的……因为我现在确实很爱你。”
“真的?”
季亘补全第三句诗。(淡)蛾流平碧,薄日眇y-in悴。“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诚实得可笑,你说你更重视比赛,你希望通过比赛得到什么是吗?你希望可以得到交换生的名额,那样你就可以像天鹅般展翅飞翔,而不是一只鸭子是吗……你,不是癞蛤蟆,不是青蛙,你是鸭子……”
眼泪掉在地上。王营新的心随着季亘的一滴泪落地而颤动了一下。
悲伤的她。
是否就此无能为力的我。
别是这样的故事啊。别是这样的角色啊。我,总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弱小的人。
“诚然,有一部分是你说的这样。”
王营新抓了抓头发。又有星星掉她头上了。不过这次不是纸折的星星,是流星。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凄美光芒后,流星的灰烬四散飘在空中——
是啊,这不科学。这并不是科学书告诉我们的流星。王营新摇摇头,“但是我只是出于保守的习惯而那样回答了……说不定我更在意你呢,为了你付出大的代价也说不定。”
“说不定?不确定是吗?”
第四个字。(芙)蓉凝红得秋色,兰脸别春啼脉脉
“是不确定来着。”王营新此刻并不心虚,“我想其实大美女你本人也没什么能确定的事吧?混乱之际觉得自己疯狂,镇定之后觉得自己并不那么糟——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只是想当然地觉得这样、那样而已……”王营新勉强皱了一下眉,眼角出现几条细纹。“不过你可以怎么想就怎么想。这没关系。希望你不要有负担。我想告诉你的只是……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不过,相信我一下也无妨。”
“你真自信。”
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王营新确信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不太自信。不过肯定也不自卑。”
王营新毫不避怯地回答道。第五个字就在她说话的时间里写成了。泻酒木兰椒叶盖,病客(扶)起种菱丝……
夜空有一种妖艳的味道。纯情的白色星星好像不那么单纯了。
“我现在没有自卑的理由啊。我只是在强调我爱你,这件事。”王营新说了“强调”这两字,并且进一步强调,“看,我没有说谎。你是在担心我爱你不够吧。”
“你爱我吗?爱过吗?你真的认识我吗?”
季亘抬头,冰冷的眼泪像是凝固了一样。那实在是很难受。“你知道分野里的形像是虚假的。”
“对啊,是设定好了的……说不定真实的季亘不是这样的啊。”
王营新略有些失重的感觉。失控。“那我能说我爱分野里的季亘大美女吗?”
“跟你说话的是我,是真实的我啊。”
季亘轻轻地哭泣着。她还是认真地补充着诗句。王营新头一回觉得自己心里有那么多的悲伤。她第一次发现分野的荒谬之处。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有快乐,有更多的难过……
“我也爱你的。”王营新厚脸皮地补充。虽然脸皮是厚的,但是心很单薄。心里的想法,也是真实不虚假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在现实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曝)背卧东亭,桃花满肌骨——像桃花瓣一样,粉色的光芒掉落在地上。
一片片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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