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到了。”小白头一抬道,“她手上本有个翡翠银边戒指,一直戴着,不过似乎是别人给的,那天有人上门来讨这戒指,她还发火了呢,说什么:‘叫何鸣凤别太贪了,送出手的东西还想要回去,真当我尹家……’大概是这么说的。”
“何鸣凤?”方淮一惊。
小白道:“这人有问题?”
方淮道:“你记得清楚是何鸣凤?”
“应该没错。我一天十几个小时在睡,好不容易醒来,听见几句话,当然都记得了。”小白道。
“你知道那戒指现在在哪吗?”
小白左右看看道:“在妆台上找找?”她走过去,在尹凤至妆奁中翻找。
方淮看着她的背影。如果小白没有记错,那么尹家势必和月教有所勾连。因为何鸣凤是原著中的角色,他是月教的一名长老,勾结娄长老陷害余潇的事,在幕后一手策划的就是他。
“找到了。”小白拿来一个宝盒,打开,将其中的戒指亮给方淮看。
方淮将那戒指拿在指尖看。那一块翡翠左看右看,没什么特别,就是颜色沉了一点,但绕着翡翠一圈的银边,在灯火下十分灿烂,也有些熟悉。
方淮仔细看那一圈银边,上面闪过的光彩令他突然想起白天在余潇手里见过的砂汞的颜色。
难道……方淮将那戒指转过一圈。龙血。这银圈的部分融了龙血。
“我帮上忙了吗?”小白问道。
“帮了大忙。”方淮将戒指扣在手里,对她笑道。
小白也笑了,她看看方淮说:“你穿这喜服很好看。”
正笑着,她忽然笑容一敛,手里的宝盒落在地上。
方淮一见不对劲,扶住她肩膀道:“你怎么了?现在还没到……”他看了眼炉中的香,还剩下一小半,是雁姑那边出了问题,还是……
小白倒在方淮身上,喃喃道:“我感觉手脚不受自己控制了……”她又推开方淮道:“你、你小心,她要回来了……”
方淮没想到会在最后关头出意外,他立刻拿过剩余的朱砂,用竹笔蘸上道:“我再替你画道符。”便要去抓小白的手。
后者却在此时眼神一变,袖中掣出匕首,以躲闪不及的速度,直向方淮刺来!
鲜血一滴两滴,砸在地上。
方淮看着面前横过来的手,将匕首的尖端握在掌中,不再让它前进半分,那匕首上刻满了符纹,要是刺入他体内,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余潇手上一发力,尹凤至向后整个人撞在妆镜上,摔在地上,钗横鬓乱,嘴角流出血,冷冷地看着这两人。
方淮忙道:“别杀她!”
尹凤至嘴角勾起笑道:“是呀,倘或杀了我,我体内这位姑娘可怎么办呢?”
方淮道:“你老实让我画上符文,等她离开你的身体,我会放你走。”
尹凤至笑道:“方公子是君子,我信你。但这么好的把柄,我哪舍得轻易交出去呢。”
余潇抬起他那只手,手掌的伤口深可见骨,方淮看了一眼,握住他手腕道:“别伤她。”他又看了眼没烧完的香,“制住她,我来画符。”
尹凤至大笑起来,伴随着她的笑声,从窗户从房顶,许多个黑影跃进来,向余潇和方淮扑去。
余潇目光一扫,方淮亦拔剑出鞘,等清理了这十余人,尹凤至也不知所踪。
遥远的地方传来轰的一声,不是雷鸣,而是山峰崩塌的声音。
方淮大步走到窗前,朝外望去,只见混沌的夜色中有一点火光。
“还是晚了。”
“各家共有二十八名弟子变成人傀,死伤一百八十七人。”
大殿中灯火通明,各家各派的真人们坐在两侧,所有人都是恶战一场后的狼狈和疲敝,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听完三春真人的陈述后,更有人道:“既然发现人傀的迹象,为何不早行通知?为何不发放解药?”
三春真人沉声道:“不行通知是怕打草惊蛇,解药分量也有限,再者。”他看过殿中众人,“我们原以为,此事只针对太白和昆仑。”
今晚的事,还有许多人仍然没回过神来,谁能预料到,尹家!当年带领仙界对抗魔道,名声赫赫的尹家,会变成一条背后咬人一口的毒蛇。
战斗在刚开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是一场杀戮。有一名修士甚至是被自己的弟子从背后一剑刺死的。且尹家人出手目的明确,只围攻宾客中成名的修士,一场恶战下来,各家各派损失了不少j-i,ng英。等反应过来时,敌人已经撤退了。
倘或不是太白和昆仑两派的人早有警觉,暗中安排了守卫,死伤的人会更多。
但没有料到的是,人傀的种子不止散布在昆仑太白两家,各家各派的弟子都有变成人傀的,而且不可能去过珞珈山的弟子都来参加婚宴,这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很快就接二连三有人收到从本门发来的急报,死伤不断地增加。
众人的怨气、火气一时无处发泄,大殿气氛紧张又沉闷。
一只信鸢从殿外翩翩飞来,落在月枯真人手中,展开一看,饶是他素来遇事从容豁达,此时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对身边秋水君道:“雪冢塌了。”
秋水君亦动容道:“什么!”
“结界崩塌,镇守的二十四位真人……”他看了一眼旁边侍立的丁白,“悉数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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