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疼么?”
林莫摇摇头,看着高文轩驾轻就熟地涂好药,给自己一层层地重新挽上纱布。实际现在这个程度可以不用再包裹伤口,只是高文轩担心他会乱动触到硬物影响恢复,才坚持每天换药束手。
刚结束,就听到茶几上的铃声响起,是林母打来的,拨的却是高文轩的手机。
“妈。”高文轩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嗯,一切都好。”
“莫莫每天在家休养,有时候会看看书听听歌,可能累了就忘记回了,我会跟他说的。”
“伤势正在好转……我知道。好的,那您早点休息。”
挂电话后,高文轩对坐在身边的林莫道:“她很担心你,说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没回。”
林莫垂下眼睑,等了一会才回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高文轩习惯x_i,ng伸手去摸他的头,道:“妈只是关心你而已,随便说什么都好。刚才我已经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听到有好转已经放心了。”
“好转……”林莫若有所思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扫过自己的手掌,便盯着高文轩问道:“真的会好吗?”
高文轩的手微微一顿,直视他道:“当然。”
林莫突然加重语气,继续问道:“那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吗?”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高文轩少有的沉默。
林莫忍受沉默的时间只有一秒,只需这一秒,他就已知道答案。
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房门刚被“砰”的关上就被人转动打开,高文轩走到他面前,在没开灯的房间中轻声唤道:“莫莫。”
林莫本就在极力忍耐,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像是在紧绷的弦上又重力拉扯了一般,只感到身体里难言的酸楚在徐徐升涌。
“我知道你这几天忍得的很辛苦,想发泄的话就哭出来吧。”高文轩说完便伸手将眼中闪着光亮的林莫揽入怀中。
林莫顺势依靠在对方的肩上。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渺茫起来,那自记事起就相伴在侧的一物,陪他懵懂任x_i,ng,陪他淡然无畏,总是在自己渴望倾诉时回以最默契的言语,在寂寥无助忍受苦楚之际,用清越空灵的回响,抚平他心中无法对外言说的酸涩。
像是看着他长大的多年老友,包容、理解、陪伴……既无声又意味绵长,那些与之相关的回忆纷沓而至,却将要远去了。
眼眶中的热泪逐渐蔓延,顺着脸颊滑落到高文轩的肩上,只听林莫哽咽道:“我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告别一去不归的好友,你们还是可以保持联络,或书信或网络来往,却再也无法面对而坐,相互倾吐。
“钢琴不是全部,今后你还会得到更多东西。”高文轩柔和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没有了,不会再有了……”
林莫啜泣着,泪水因对方的话而不断涌落。
他清楚的认识到,一路走来,自己所珍视的人和物都在离开,他至亲的姐姐、热爱的音乐、还有一个从未走近过的人——连拥有都不曾有过。
正因为如此,才充满一无所有的失落和悲哀,他知道这个人无法得到,今后更不会。
第40章 第 40 章
电视里的节目播放了一下午,不是俗套的谍战片就是无聊的偶像剧,按照前几日的习惯,林莫根本不会主动打开电视,下午的时光他都是用来练习左手弹奏琴键,和躺坐在沙发上品味音乐的。
今天不一样,他连看都没有往钢琴的方向看一眼,目光总是在要粘结那个伫立在角落的深色物体时快速扫过,刻意地无视它的俨然沉默。电视传来的聒噪声正好能使他分神,不用去控制自己的注意力。
虽说有些不适应,但他在经过昨晚确凿的答案判定后,先前说服自己抱着残留希冀摇摇欲坠的挣扎,突然就像被人剪断的风筝线一样,被吹落到不知何处的天边一隅。林莫失去了重拾的勇气,只有面对残酷的真实困境。
不知为何,在承认徒劳无果、决定放弃的今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轻松,掺杂着某种淡淡的释怀,也许是因为前些天明知结果如何还要自欺欺人的假想太过压抑,更也许是昨天倾引而出的种种情绪终于得到发泄,让他在释放极度悲伤之后,内心只有空无一物的落寞。
想到这不由得浮现起昨晚那个再自然不过的拥抱,那样的情境下,这种安慰方式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只是再次回忆时,对方的体温和话语都清晰依旧,难免使林莫微微失神。
昨晚他伏在高文轩肩头落泪时,对方的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一边低缓又肯定地说道:“会有的,相信我。”
等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肩上已s-hi润一片。高文轩用手指帮林莫拭去泪痕,让他躺到床上自己去拿冷毛巾敷眼,之后他就在不轻不重冰冰凉凉的触感之下入睡了。
这一觉睡的安稳舒坦,居然是来这里唯一没有失眠过的夜晚。
从落地窗看向阳台外漆黑的夜幕,林莫不自主便厅的时钟,左手拿着遥控器一个又一个地换台,在寻找稍微感兴趣的节目时,大门才响起开门声。
“今天居然在看电视,挺难得的。”高文轩爽朗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林莫没回话,因为他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手里抱着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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