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仿佛是乘上了失控的跳楼机,瞬间攀至绝顶,微妙的暂停后,又是无可避免地下坠,强烈的失重感几乎要掐死心脏。廖清舒吓得紧闭起眼,却在频临尖叫的前一秒,触到了一片柔软的暖意。
睁眼是熟悉的火红色皮毛,踏着祥云狻猊驮着他在空中奔跑,笑起来的声音洪亮如钟响:“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往下掉?”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重力’,还有种东西叫‘霉运’。”廖清舒郁闷地回答道,扭脸向后看去,正见因因乎冲他招手,旋即便见他化作一阵风,从异兽的包围中钻了出去。看他这样,廖清舒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正在纠结,一错眼又对上了那只穷奇的目光。
贪婪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怜悯或其他感情,完全是看待食物的眼神。它不畏身为风神的因因乎,却似乎对狻猊非常忌惮,以至于硬生生地忍下了继续猎杀廖清舒的冲动,转而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扭头咬住一只离它最近的酸与,还不等它气绝就囫囵吞进了嘴里,边咀嚼边死死地盯着廖清舒看。
“畜生就是畜生。”狻猊的语气中满是轻蔑,廖清舒却一言不发,只愣愣地看着穷奇唇边的羽毛与血迹,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妖小子,回来了。”狻猊淡淡地唤回了廖清舒的神智,问道,“现在的山海界可不太平。你是来干嘛的?”
廖清舒猛地回过神,支吾道:“那个……追太阳。”
“嗯?”
“我说。”廖清舒舔舔嘴唇,努力使得这句话不要显得太中二或者太智障,“我是来……追太阳的。”
“你是说,九方家得道成仙当了雷神的祖宗来找你们,原因是山海界里闯进了一只西王母,然后你们的同事就跑进来找西王母报仇,因为他其实是一只三足金乌?”
听完廖清舒的前情回顾后,狻猊简短地做了一遍复述了,语气听上去很奇怪。
“嗯,其实那位大仙不是当了雷神而是雷将替补,山海界里的西王母也只有半只……不过从总体上来说,是这么个事。”廖清舒的表情很无奈。他知道这事听上去确实是太扯了一点,拿去写都不见得有人买账。但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所以你现在就要去追金乌然后劝服他……”狻猊理解地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啊?”
“坐稳!”狻猊也不解释,撒开腿就开始自说自话地加速,全力朝着太阳奔去,陡然提升的速度差点把廖清舒从他背上甩下去。
之前因因乎好歹还会顾着点廖清舒的安全与感受,以风力相护,尽力不让他在飞行中感到太难受;狻猊却是不管不顾只往前冲,廖清舒不得不自己织了个结界来保护自己,即使如此,他的脸依旧被扑面而来的热风刺得生疼。如果不是狻猊时不时提醒他一句“要加速了,坐稳”,“又要提速了,抓牢”,廖清舒简直要以为自己是被当作了一个不会痛的人形沙袋。
因为吃人小分队的搅和,廖清舒与小黑的距离原本已经被拉开了不少,而凭着狻猊孤注一掷的冲刺,这些差距居然被一点点弥补了起来。皮肤感觉到的温度越来越高,掌下的皮毛也渐渐变得潮s-hi。廖清舒抬手擦去刺眼的汗水,问出了一个始终困扰他的问题:“就这么一直追,我们会不会像夸父一样,被太阳烤成石头啊?”
“夸父?”狻猊想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与日逐走的巨人族喜憨儿吗?”
廖清舒:“……人家貌似是族长吧?”
“喜憨儿族长。”狻猊从善如流,并再次作出了提醒,“坐稳!没多远了,我们直接飚过去。”
“不,你等等……”
没等廖清舒说完,狻猊四足冒出火焰,宛如不要命的火箭一般喷s,he了出去。廖清舒顿时觉得自己的魂都飞了个没影,一面拼命打着手决一层又一层地布着结界,一面死死拽住狻猊的毛,将脸都埋在了里面。因为空气温度的不断上升,这个自我保护的动作反而让他感到无比痛苦,柔软的皮毛都变成了被炙烤过的针,扎在脸上,仿佛随时都能烫掉一层皮。
多亏了乔希仁给的那本《结界编织技巧》,他现在好歹能往结界上加一些属x_i,ng与效果,但这也仅限于不让自己被活活热死而已。就在他怀疑自己真的要变成夸父第二的时候,他听到狻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
从皮毛间抬起脸来,廖清舒这才发现,掌下的皮毛,顶端已经开始变得焦黑了。
视野里都是血色的红。他抬头,生平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那么耀眼的一个光团。
不大,起码没他想象中的大,却满满的都是火与热,以及旺盛到可怕的生命力。
“小黑!”他扯起嗓子对着光球大叫,光球置若罔闻,只顾着自己向前飞去。廖清舒看看仍勉力支撑的狻猊,又估算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一咬牙,往狻猊身上套了个有降温效果的简单结界,然后直起了身子,颤巍巍站到了狻猊的背上。
“狻猊先生,你能像火箭一样把我送过去吗?”
“半妖小子,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嘛?!”
“我是说,火箭。”廖清舒道,“你是火箭。我过去,你留下。”
狻猊似乎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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