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廖清舒再次弱弱地c-h-a嘴,“九方他是……眼睛不好。”
秋明:“怎么不好了?伤啦?”
“瞎了!”九方梓彦忽然大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是不小心划伤手指的小孩,急切地要将自己的伤口递到大人面前。他抬手摘下墨镜,露出被完全毁掉的右眼。秋明似是吓了一跳,瞪着那眼睛良久,似是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真瞎了?”
九方梓彦僵硬地点头。秋明发出了啧啧的叹息,又道:“瞎了也好,挺好的。”
九方梓彦:“……”
廖清舒:“……”
他怀疑九方梓彦可能真的找了个假爹。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尴尬。廖清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注意到九方梓彦的脸部肌r_ou_抽搐着,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生怕他是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连忙准备再说些扯开话题,谁知话还没出口,忽感左腕上一紧,低头一看,缠在手腕上的金丝线正熠熠闪光。他心念一动,蓦地抬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有黯淡的光芒闪烁。他举起手腕,一根时隐时现的细丝从手腕上的金线中伸出,遥遥指向天边那一缕微光。
秋明也注意到了这些,莞尔一笑:“你们貌似认识了很了不起的人啊,连列姑s,he都渗得进来。”
“还行吧,他是金乌来着。”廖清舒胡乱点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秋明瞬间僵住的嘴角。他细细观察着那根丝线:“那是不是跟着这个走就能出去了?”
“你可以,这小混蛋得费点劲。”秋明说着,兀地回身抓住九方梓彦,廖清舒这才发现九方梓彦的身体不知怎么又开始没入虚空了,当事人居然还一脸镇定浑然不觉。他忙于秋明合力将九方梓彦拉了出来,对方还茫然地看着他们,有些不自在地拍掉秋明紧抓不放的手,问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
“……”廖清舒不解地扭头看向秋明,秋明抹了把汗解释道:“他跟你不一样。你是自己‘闯’进来的,是‘旅客’;他是被诅咒拉进来的,已经被默认成是‘居民’。只要他还在这,就会不停地被拉进往事的片段里,直到自己也变成碎片。”
廖清舒:“那怎么办?”
秋明想了想道:“你牵着他走吧。我还剩大约四分之一,正好送你们一程。”
九方梓彦猛地回过神来,问道:“什么四分之一?”
“你别管,走你的就是。小孩子不要问东问西的。”
说完,秋明示意廖清舒赶紧走。廖清舒虽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依言牵起了九方梓彦的手,带着他出了花园的大门,踏进园外沉沉的灰雾之中。秋明紧随在他们后面,才行出不到五步远,再回头看时,那座花园却已被雾气完全抹去了轮廓,再也看不见了。
“别东张西望的。”秋明嘱咐道,“只管跟着那根线走就是,尽量快一些。我剩得不多了,撑不了多久的。”
“什么叫你‘剩’得不多了?”九方梓彦再次问话,秋明却不答,只一个劲儿地催着快走。廖清舒不由紧了紧握着九方梓彦的手,默默加快了脚步。
从花园里往外看时只觉得外面都是灰雾,等到走进去了才发现其实雾里更有乾坤——各式各样破碎的画面与场景在雾气中翻飞来去,时不时有缥缈的人影从身边擦过,伴随着细碎的脚步或者响亮的马蹄。空气中有闪光的鱼尾划过,赤着上身的绝美少年从他们之间游弋而出;一个高个的男人叼着大块的r_ou_片在载歌载舞,身上裙装华丽,脚下一双红色的鞋子鲜艳夺目;又有一列火车呜呜呜地从旁驶过,车窗里一个半大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口中叫着“哥”。
哭声伴随着火车渐行渐远,又有窃窃私语从看不见的角落中陆续传出,听不真切的内容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钻,待要去听个分明时,却又瞬间消失了。
“自从进了山管办,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穿越梦境了,再怎么荒诞的场景我都能坦然接受。”廖清舒低声道,“但我现在才发现,跟这里比起来,我遇到的最夸张的梦也不过是部级的大众电影。”
九方梓彦赞同地点头。这里的情景确实比梦境还荒谬——梦中的场景与事件,不管再怎么没逻辑,起码还是相对完整的,一切事物的走向亦有其“过程”存在,是能够被阅读和理解的。而此刻他们所见的一切,却像是把无数画面场景,连带着其中的人物事件全部剪了个支离破碎,然后随意抛洒,变成一堆没有意义的片段,在他们的周围随机播放,搅得人头晕脑胀。
廖清舒摇了摇脑袋,不自觉地抓紧了九方梓彦的左手。他的右掌中尚留有对方所画的符咒,掌心一片沁凉,与九方梓彦皮肤相接,更感觉到对方手掌的宽厚温热。九方梓彦的指腹上有着薄薄的茧,廖清舒无意识地摩挲了下,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对方拿着短剑c-h-a向自己的画面,顿觉一阵胸闷。
“列姑s,he是无序之地,这里也是唯一一个秩序长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秋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多看,也别怂,大胆往前走。这些碍不到你们的。”
“秩序长也会有管不到的地方吗?”廖清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点,却还是透出些沙哑。秋明笑道:“怎么不会有?不管是再强大的东西,总是有弱处和极限的。”
“我以为秩序长是类似于规则人格化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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