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举鹤也不说什么,面容沉寂,任凭两个小辈扶着他落座。
餐点上得差不多了,唐朔脱了手套,站在椅子后,等他们全都坐好了才拉开椅子坐下。
终于开饭了,饿了许久的白郴容望着美好的食物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他坐在二叔右手边,和以往一样,而唐朔坐在了白举鹤左手边。至于唐媛,当然是贴着她哥坐喽。
白举鹤喜静,因此餐桌上没人说话,只有筷子与盘子轻微的碰撞声。白郴容忍不住观察唐朔吃饭的风格试图探究这个人的内心。结果看了半天,自己连菜都没吃几口,只看出唐朔这人在用餐礼仪上挑不出一丝毛病。
白郴容夹了一块涂了乌鱼籽的小饼,决定先好好填饱肚子。然后他心里略微好受了些,只因这桌上很多都是他爱吃的菜式。
就是二叔一直没给他夹菜,让他不太适应。
白郴容喜欢把要吃的菜先夹到碗里,因此他闷头吃了半天,偶尔一个抬头,被眼前的情况惊得一愣。
唐朔那家伙,居然夹了一大块虾r_ou_,往白举鹤碗里送。
二叔对他的这位亲口说的继承人的举动自然没什么反对,他的筷子点了点摆在米饭上的虾r_ou_,随后慢慢吃掉了。
就在白郴容想着他要怎样自然地给二叔夹点什么时,却犯了难。
因为他以前还真没怎么做过给别人夹菜这种事,也没在这张桌子上找着其他二叔喜欢吃的菜品。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双乌木筷子却是夹了一块鸭r_ou_轻轻松松地伸进他面前的碗里。
白举鹤收回手,以沉静的眼神督促他别发呆快吃。
白郴容咽咽口水,心里却忽然窃喜起来。
二叔还是宠我的。他想。
虽然餐桌上气氛怪了点,但是这顿饭白郴容还是吃得挺开心的。有二叔给他夹菜,他都忘了去看唐朔的动作。
吃得开心,以至于吃完后他打了个嗝,让唐媛捂着嘴笑了一通。
唐朔也笑,倒不是嘲笑,是那种带几分古怪的笑。白郴容有些看不懂,又有些莫名地拿一块餐巾擦着嘴。
“我吃完了。”白郴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以前一般自己吃完就走。
白举鹤没有在意,他轻轻点点头,然后吩咐一旁服侍的佣人给白郴容煮碗粥。
白郴容离开餐桌,迈上二楼的楼梯,自然不用佣人的带领——实际上佣人一般上不了二楼,他熟门熟路地到了自己的房间前。
门的把手上还挂着他小时候涂鸦写字的纸牌,打开门,看着屋内一如既往丝毫未变的装饰,白郴容不由微微叹气。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掩上门,仔细听了下楼下的动静,随后脚步一转,走入另外一条走廊。
脚下华美柔软的地毯将他的脚步声顺利吸收,他顺手扶了一把走廊花瓶里因为刚刚走得过急而被带歪的花枝。
他迅速地确定了目标,走到一扇门前,试着扳动把手,门没锁,他就轻易地走进这个房间里。
“这样做好像不太好......”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让白郴容扔掉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掌握主动,在这种不确定唐朔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这个房间倒是挺大的。也有可能是东西太少的缘故,一眼看上去空荡荡的,倒真有点马上要搬走的意思——这看来的确是唐朔的房间。
白郴容四下张望起来。
说实在的,进唐朔房间,具体要干些什么,他还真没想好,反正就是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抓住些把柄——尽管唐朔那样的人不像是粗心大意,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不上锁的房间。
哈哈。
不过,倒真让他瞧见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一份被压在书本最底下的文件,之所以让白郴容注意到它,是因为他眼尖地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将文件抽出来,那照片就掉在了地上,然而还没等他去捡,文件里就“哗啦啦”地接着掉下一大摞照片。
他实在是措手不及了些,索x_i,ng不去捡了,而是快速地翻起文件来。
白郴容看书是很快的,大抵瞧见些关于他本人的资料和东界一些大人物的资料,他很快就翻完了。
另白郴容稍微有些惊讶的是,关于他的资料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包括他的身份背景,学历与喜好。唐朔似乎还在上面做了重点标记。
“这是应该的,他就该这么关注我。”白郴容并不太在意。
他继续翻了翻,除了确认二叔的确将东界的势力交给唐朔管理外,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继续拖延,白郴容随手从照片中抽出两张自己的照片放进口袋里,将文件整理好放在原地,走出房间。
刚出房间,他就听到了唐朔即便踩在地毯上也不那么轻柔反而沉稳有力的步音。
于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地顺手摘了一枝花,转身装作正要往唐朔房间走的样子,微微有些心虚。
接着他就听见唐朔停下脚步,似乎含着笑意的声音:“郴容不是走错房间了吧。”
白郴容回过头,晃了晃手中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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